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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白葡萄酒 The Cask of Amontillado(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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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快走吧。”

“去哪?”

“你的地窖啊!”

“不,不,朋友,我可不愿因为你脾气好而强你所难。我知道你正忙。卢切西——”

“我没事,走吧。”

“这可不行,朋友。这不是忙不忙的问题。天儿冷得够呛,你肯定受不了。地窖里那个潮啊,让人实在受不了,墙壁上结满了石硝。”

“走吧!与天儿冷有什么关系呢。白葡萄酒啊!你上当了,卢切西哪分得清雪利酒和白葡萄酒。”

正说着,福尔图纳托就架住我的胳膊,帮我戴上黑绸面具,又用短披风裹紧我的身子,催着我回公馆去了。

佣人们趁机溜出去过节了,家里空****的。我已告诉他们我早上才回来,并跟他们讲清,不要出门。我很清楚,这样一说,只要我一转身,他们一个个准保马上开溜。

我从烛台上拿了两个火把,给了福尔图纳托一个。我弯腰带他穿过了几间房子,走到拱廊上,这里通往地下室。我带他走下一个长长的螺旋楼梯,边走边叮嘱他小心跟着我。我们终于下了楼梯,站在了蒙特里梭公馆又潮又湿的墓窖里。

他的身子一摇一晃,每走一步,帽子上的铃铛就当当作响。

“酒桶呢?”他说。

“就在前面,”我说道,“这墙壁坑坑洼洼的,瞧,还有那些白蜘蛛网在发光呢!小心!”

他回过头来,面向我,用两只醉意蒙眬的眼睛盯着我。

终于,他问道:“硝?”

“是硝,”我答道,“你害上咳嗽多久了?”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可怜的福尔图纳托好久答不上话。

“没事。”最终,他说道。

“走,”我依然坚持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身体要紧。你有钱,大家人人佩服、爱慕,你像曾经的我一样快乐。大家会想你的。我倒无所谓,你要是病了,我可负不起责任,我们还是回去吧。况且,还有卢切西呢——”

“别说了,”他说,“咳嗽算得了什么,要不了命的,我又不会咳死。”

“对——对,”我答道,“确实是,我不是故意吓唬你——但还是小心点好。我们来喝口美道克酒,去去潮气。”

我边说边从泥地上的一长排酒瓶里,拿起了一瓶,打开盖子。

我把酒递给他,说道:“喝吧。”

他斜瞅了我一眼,然后把酒瓶举到嘴边。他停了一下,亲密地对我点点头,帽子上的铃铛又响了起来。

“干杯,”他说道,“为我们周围长眠的逝者干杯!”

“这杯祝你长命百岁!”

他又挽起我的胳膊往前走。

“这地窖,”他说道,“可真大啊。”

“蒙特里梭家是个大家族,人丁兴旺啊。”我答道。

“我忘了贵府的家徽了。”

“蔚蓝的田野里,一只大脚踩着一条身子跃起的蛇,蛇已被碾碎,而蛇的牙齿已咬进脚后跟。”

“家训呢?”

“害我者必受罚。”

“不错!”他说道。

喝了酒的福尔图纳托两眼发光,帽子上的铃铛又发出清脆的响声。喝了美道克酒的我想象力更丰富了。穿过尸骨和大小酒桶堆成的一长条夹弄,我们进了墓窖的最深处。我又停下脚步,这次我斗胆抓住了福尔图纳托的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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