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没于心安之间(第1页)
浪,没于心安之间
谁也没有想到,西门银行刚刚发生挤兑就关门上板。
从道理上说,西门银行的经营比东门银行好很多,西门和东门二人还算谨慎,东门银行还扛了五天,西门银行应该能扛更长时间。
结果是西门婴隆和东门嘉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停兑,对外宣称等待贷款户偿还金银,实际上就是单纯不想兑付金银。西门婴隆和东门嘉运这样安慰自己:既然早晚都要关门,又何必强撑,多给自己留下一点金银不好吗?
人们围在了西门银行门口,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没有找到西门婴隆和东门嘉运。愤怒的人群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南记,南记银行尽管看起来很好,又是安排镖师保护取款人,又是在柜台码放了很多金银。可是,既然西门、东门两家银行都已经关门上板,南记为什么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有银行开出的汇票都超过了金银储备,就算南门姐妹真心兑付存款,能保证南记不倒下吗?
清晨,南记银行门口早早围满了取款的人。
距离开门还有一个时辰,人群已经开始**,南记非常讲究,每天开门前一个时辰就会有伙计把银行周边打扫得一尘不染。今天很奇怪,南记银行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伙计出门打扫卫生,甚至没见一个人走进南记银行。
莫非南记银行选择了停兑,南门姐妹也跑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耐心被一点点耗尽。人群从窃窃私语变成**,有人大声喧哗,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抢上前去拍打南记银行的大门,更多的人则在后推搡……
就在局面有些失控的时候,远处奔来一条长长的车队,车队前进的速度很慢,每辆马车的车辙印迹都很深,显然车上装着沉重的东西。人们看清了,是南记的车队,车队鱼贯而行,停在南门银行大门之前。
看着车队上脸色凝重的伙计们,人群嗡嗡的嘈杂声小了许多,到底运来了什么,能带来转机吗?
距离开门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伙计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扫门庭,而是急匆匆把箱子搬进大门。车上的箱子不多,也都不大,只不过每一个箱子都需要几个壮小伙子才能抬动,从伙计们艰难的步伐中可以判断,箱子里的东西比预想的还要沉重许多。有人试图上前打探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有人想借帮忙之际试一试箱子的重量,伙计们却个个一言不发,都不理睬。
南记的这个清晨很忙碌,也很安静。人群完全没了刚才的嘈杂,大家默默地看着伙计们搬运箱子,没有一点声息。
箱子快要搬运完毕的时候,突然,一个伙计脚底一滑,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抬着的箱子自然也跟着重重摔在地上。
“黄金!白银!”有人惊呼起来。
沉重的箱子被摔裂了,露出了黄澄澄的黄金和白花花的银子——原来这是一箱金银!
车队共有二十辆,如果每辆车上都装着黄金白银,那将是怎样一个数量?
没有看到金银的人们纷纷想挤到前面来,摔倒的伙计却惊慌失色,连忙起身收拾那箱金银,像是生怕别人看到。车队附近的镖师也迅速围拢过来,阻挡了人们的视线。在人们啧啧声中,几个伙计踩着沉重的步伐抬着摔碎的箱子匆匆走进了大门。
南记银行又准时开门了,虽然门窗不如往日明亮,柜台上那堆积如山的金银却格外耀眼!真的很奇怪,人们不再窃窃私语,有人安静地排队等待,有人悄悄离开了南记。人们只是奇怪,挤兑以来的日子南门姐妹一直守在银行,今天却没有见到。
日上三竿,南门姐妹才出现在南记的大门前,不但南门姐妹来了,同来的还有轩辕启恒、太史弘贺、长孙东阳,以及很多他们的朋友。除了南门姐妹,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带着沉重的行李,而且无一例外都加入了挤兑的队伍之中。
平日里这些人哪怕见一个都很难,如今却齐聚在这里,人们奇怪地看着他们。这几人之间既没有交谈,也没有与大厅里的人寒暄,互相间只以目光或点头示意。
就连他们也要取钱吗?很快,人们知道了答案,恰恰相反,他们是来存钱的,每个人随身的箱子里都装满了金银!
别人明明是在挤兑金银,小镇上最富有的一批人却来南记存放金银!如果仅仅是清晨的二十车金银,钱再多也有取完的时候。但是,如果小镇上最富有的人始终如一地支持南记银行,南记银行的金银怎么会枯竭?
接近傍晚的时候,大厅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完全没有了紧张的气氛。夕阳的余晖穿透窗棂,把空气中飘浮的扬尘照得一清二楚,大厅里的顾客已经不多,人们变得慵懒起来,有人斜歪在椅子上开始打瞌睡。
不知什么时候,很多人鱼贯而入,原本已经平静的南记银行突然又变得嘈杂起来,原本瞌睡的人一跃而起,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确实有事情发生,不知什么时候南记银行里多出了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他们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一进门就大呼小叫。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大把汇票,“啪”地一声摔在了柜台上:“南门掌柜,我们是特地从外地赶过来的!别的话不说了,您给取五千镒黄金,或者五万镒白银也可以。”
五千镒黄金,或者五万镒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