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次历险（第1页）

第九章第二次历险

探索思考

蟾蜍睡醒一觉就顺利走回家了吗？你想错了，他的冒险还没结束，或者说，他的苦头还没有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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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睡在空心树树洞里的蟾蜍就被冻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发现那四堵结实的石头墙和那扇狭窄的铁窗户竟然都不见了！蟾蜍吓坏了，他猛地坐起来，这才想起了昨晚的经历。他乔装打扮成一个洗衣妇，逃出那可怕的地牢，然后，他又在火车司机的帮助下成功地甩开了追兵。现在，他重新获得了自由。

自由是多么的珍贵！一想到自由两个字，蟾蜍从头到脚都暖和起来。他拍拍身上的落叶，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树林。[1]这是一个安静的早晨，周围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蟾蜍四处打量，想找个人问问去蟾宫的路怎么走。他沿着乡间小路向前走，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条水渠。

“水渠有起点，就一定会有尽头！跟着它走吧。”蟾蜍沿着水渠，快步往前走去。

他刚刚绕过一个弯道，就看见一匹马弓着腰，孤零零地从水道上走来。马轭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绳子，绷得紧紧的，上面不停地滴着水。蟾蜍停下脚步，看着马从他面前走过去。

水面上出现了一道道涟漪，一只船头方方的平底船漂了过来。船上站着一位又高又胖的妇人，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粗壮的手臂掌控着船舵。“夫人，今天天气真好啊。”妇人主动对蟾蜍打招呼。[2]

蟾蜍跟着船慢慢向前走着，嘴里回答说：“是的，夫人。对那些没有遇到麻烦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早晨。但是，对我就没有那么美好了。我那个出了嫁的女儿十万火急地寄信给我叫我到她家里去，也不知道她碰到什么倒霉事儿了，让我担心得不得了。夫人，您如果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肯定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心里惦记着女儿，只好放下自己的生意不管——我是做洗衣这一行的。那几个小孩子，也被我扔在家里，恐怕再没有比他们更淘气的小孩了。更倒霉的是，我把钱丢了，又迷了路。要是我那嫁了人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啊，夫人！”[3]

“你知道你的女儿住在什么地方吗？”妇人问道。

“知道，夫人。她的家在河边，附近有一个漂亮的大房子，叫蟾宫，就在那一片了。你知道那里吗，夫人？”

“这么巧，我正要到蟾宫那边去呢。沿着这条水渠再往前走几里路就到了与那条河交汇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蟾宫了。来，你上船吧，我顺便捎你一段路。”[4]

妇人调整了方向，把船靠到岸边，让蟾蜍跨上船。蟾蜍坐在船上，得意扬扬地想：“我的运气可真不错！”[5]

平底船向前飘去，妇人客气地问：“夫人，你刚才说你是个洗衣妇？那你的生意一定很好吧？别怪我好奇啊。”

蟾蜍炫耀说：“我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那些有钱人都来我家洗衣服，根本不看别家一眼。你看，我可是个洗衣的行家，什么洗啊，熨烫啊，上浆啊，我都特别拿手。那些绅士们参加宴会穿的好衬衣，都是我亲自动手完成的。”[6]

“可是，既然生意这么好，夫人，这么多的活儿，你一个人恐怕做不完吧？”

“啊，我手下有二十多个姑娘，整天忙个不停。不过那些小丫头们，心眼儿都多得很！我总得看着她们。”

“你一定把她们**得很好吧？你应该很喜欢洗衣服吧？”

“那当然了！我呀，只要把手伸进洗衣盆里，就开心得不得了！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太轻松了，就好像是一种享受一样！”[7]

妇人笑着说：“那我遇见你，可真是运气不错呢！”

“呀，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蟾蜍紧张地问道。

“其实啊，我和你一样，也喜欢洗衣服。但我也是没办法，我丈夫是个懒家伙，只知道把船交给我管，害得我整天待在船上，没有时间忙自己的事情。本来嘛，我丈夫也应该在这船上，帮着我掌掌舵、喂喂马。幸好这匹马听话，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用不着我管它。我丈夫不愿意上船，他牵着狗出去玩了，还说要逮一只兔子回来，在下一道水闸那里等我。我才不相信他的话呢。只是这样一来，我船上那堆脏衣服就没时间洗了，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蟾蜍随口回答道：“哎呀，你管那些脏衣服干什么？不如多想想兔子吧，说不定那兔子又肥又嫩呢。对了，船上有洋葱吗？”

“真是奇怪，你怎么还会惦记那只兔子呢？”妇人说，“你瞧，我那堆脏衣服都扔在船舱的角落里。你不是喜欢洗衣服吗？要是你能挑出一两件急着穿的——夫人，我想你一眼就能认出来吧——趁这会儿洗一洗。我的洗衣盆在那边，肥皂和水桶都是现成的东西。这样，你既能享受洗衣的乐趣，又顺便帮了我的大忙，省得你坐在船上一个劲儿打呵欠。”

“哎呀，那还是让我来掌舵吧。”蟾蜍有点儿慌了，“这样，你就可以按照你的方法洗衣服了。万一我把你的衣服洗坏了怎么办？我只擅长洗男士的衣物。”

“我怎么能让你掌舵呢？这要练习很长时间，你做不了这个！”妇人大笑着说，“你不是喜欢洗衣服吗？我是想让你开心一些，你可别辜负了我的好意，快去帮我洗几件吧。”[8]

蟾蜍本来想跳下船逃跑，可是船离河岸太远了。他只好拿出洗衣盆和肥皂，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回忆着他从洗衣室经过时，看到的洗衣样子，动手洗了起来。

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些衣服怎么都不肯听蟾蜍的指挥，他变得越来越烦躁。有几次，他紧张地转过头去偷看妇人，对方正全神贯注地掌舵，根本没有注意他。蟾蜍洗得腰酸背痛，两只爪子也都被水泡皱了。[9]他低声抱怨了几句，却发现肥皂又找不到了，这大概是他掉的第五十次了。[10]

一阵大笑声传来，蟾蜍紧张地扭头一看，妇人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你这个大骗子！从一开始，我就在盯着你。你说话装腔作势，还敢冒充是洗衣妇！我敢打赌，你这家伙连一块洗碗布都没有洗过！是不是？”[11]

蟾蜍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听妇人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粗鲁的胖婆娘！竟然敢这么对待上等人！我可不是那些洗衣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蟾蜍，是这一带大名鼎鼎、最受人尊重的蟾蜍！虽然我这会儿遇到一点儿困难，但也轮不到你这个船娘来笑话我，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