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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茶席精彩纷呈(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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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陆游在《睡起书触目》诗中,描述过一个夏日的茶席。诗云:“压架藤花重,团枝杏子稠。”刚刚入夏,天气还不是很炎热,院子里的紫藤花开了,青杏缀满枝头。诗人午睡初醒,紫藤花下一瓯茶,以寄雅怀幽兴。紫藤花落午风微。一架紫藤就是夏日的一方清凉,无论是在中午,还是在清晨、黄昏,茶席上若配以明黄的匀杯、品杯,这种黄与紫的映衬对比,清丽浪漫的足可入画。金元时期,赵秉文的诗词中,写过一个绝美的夏至清晨茶席。诗云:“红日转阶帘影薄,一双蝴蝶上葵花。”诗人睡起,准备喝茶,在晨曦中、朝霞里,“别院铜轮碾新芽”。

我也经常在想,也有过类似的茶席体验,如是在开满山坡的梨花树下,设一茶席,瀹泡有些年份的老白茶,胭脂红的茶汤里,映照着雪白的梨花,在如斯的光景下,白茶的前世与今生,一定会让人恍兮惚兮。如是这样的茶席,再设插花便是多余。当花瓣簌簌地落到茶盏里,或“拂了一身还满”,茶汤里本然的梨花气息,便是可遇不可求的席意了。

好友木白,曾在云南大理的梨花岛上,设席“晴雪”。他用一块矩形的镜面,替代席布。百年梨树的苍枝纵横、花开如雪,便如画般地辉映在茶席上。泡茶区域的木盘前,巧妙堆一白色的大理石枯山水,又似洱海边的美丽滩涂。如此设计,不但能表现出梨花岛的“千树万树梨花开”,而且茶席的平面,又恍如洱海的平静湖水。那倒映在镜面里的梨花,又让人瞬间产生了梨花倒影在洱海水面的错觉。此刻,梨花满席,花映水鲜。如果在茶席上再增加插花点缀,真成了费力不讨好的累赘之物,这便是“晴雪”茶席的妙思成功之处。

我曾在夏日的荷塘边设席,清供一枝白荷,与朋友瀹饮白针金莲。白针金莲是普洱茶中的女儿茶,产于20世纪80年代。干茶芽细若针,白中泛黄,其香若荷。开汤桃花水红,似美人微酡,香如十里芰荷,入口濡润甜滑,一股清灵的回甘与芙蓉初绽的香气,在唇齿间徘徊复徘徊。夏季的荷塘边,清幽的荷香弥漫,白针金莲因具荷香,同气相求,最是相宜,茶香里又“别有池塘一种幽”。这种茶与茶席、茶与自然环境的熏染沟通,确实令人陶醉神往、着相入梦了。

秋之美席,绚烂之极

春华秋实,橙黄橘绿,秋天是层次最丰富、最华美的季节,树树深红出浅黄。春水秋香。春天的茶,生长慢,内质丰富,茶汤细腻;秋天的茶,白毫密布,香高张扬,尤其是红心铁观音,以寒露正秋茶为珍。白露节气后的武夷山,诸多品种的正岩茶,开始走水焙火、炭焙精制。寒露前后,当年的春季正岩茶相继上市,岩骨花香,香清甘活。

秋气堪悲未必然,清寒正是可人天。秋气干燥,气温适宜,是布席喝茶的好光景。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不但果实累累,而且叶色斑斓,一枝红叶,一串野果,都是茶席上的嫣然灿烂。**是秋季茶席的隐士。除此以外,桂花、芙蓉、火棘、红枫、红蓼、无名的野果等等,都散发着浓郁的清秋况味。秋阴不散霜飞晚。秋雨中的枯荷与莲蓬,在茶席上,更是别具意象。

深秋的茶席,要数郑板桥的《小廊》写得绝美。其诗云:“小廊茶熟已无烟,折取寒花瘦可怜。寂寂柴门秋水阔,乱鸦揉碎夕阳天。”只要有茶,小廊的空间里,小一些又有何妨?折一枝清瘦傲霜的**,望着柴门外共长天一色的秋水,在夕阳中啜着一杯茶,容膝何妨啸傲。

对菊喝茶,唐代皎然在《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诗有:“九日山僧院,东篱菊也黄。”明末范景文《初尝秋茶》诗有:“虚窗菊影印疏斜,拣得山泉共试茶。”窗影、菊影、竹影、灯影、枝影等,都是表达秋日茶席之美的妙绝神助。疏影上窗来,风动犹疑画。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古逢秋悲寂寥。秋日虽有花落水瘦、满目衰败的凄凉,也不乏秋收、成熟的欣喜。秋天的茶席,色调丰富,用以慰藉渐渐远去的绚烂。秋风渐凉,能从席意中,感知到温暖,喝出收获的喜悦,便是用心了。秋日里,我喜欢在茶室里,插一枝故乡道旁的红叶黄花,焚一炉沉香,香烟袅细,花影斜晖,相伴的是一壶炭焙的传统铁观音,在浓浓的苦涩的茶汤里,多少会有点悲秋思乡的味道。上品的沉香,能够提升茶席的层次和氛围,闻起来却是清凉。细品,与茶一样,咽喉也会有明显的回甘。

冬之素席,内敛养藏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当万物开始沉寂、红消香断之时,山坳里的茶树,开始凝聚花蕾,花开冬季,清冽幽微,香漫山野。茶树的果实,也在冬季里孕育,这就是茶的高标俊逸、与众不同之处。

夏饮绿,冬饮红,一年四季喝乌龙,这是国人传统的基本认知。冬天到了,春天的红茶,经过夏、秋季的退火涵养,比春季刚刚做出时,更加温润清凉,正好适合立冬后人体外寒内热的特点。只要遵循自然规律,与时俱进,便会发现: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各随其时,各有至妙。严冬里,台湾地区有采冬茶的习惯,称之为冬片。潮州的凤凰单丛,在立冬后的小雪或大雪节气采制的茶,一般叫做雪片。冬季采的茶,产量少,香气浓郁,滋味里妙含着特有的清凉感,很是迷人。但是,冬天是茶树孕香育味的沉寂阶段,如过度采摘冬茶,势必会影响到春茶的产量和品质。与茶席的设计一样,恰如其分才是最美。因此,万事万物,过犹不及。对度的控制与把握,攸关着人的内心与事物的品质。

关于冬天的茶席,古诗文里描写梅花的较多。宋代葛绍体的《洵上人房》诗写道:“自占一窗明,小炉春意生。茶分香味薄,梅插小枝横。”我们如果能仔细体会一下这个冬日的茶席,就会感觉清雅无比。诗人独自坐在窗前饮茶,红泥小火炉里炭火正炽,煮出满室的温暖春意。水沸点茶,茶香熏人。茶桌上一枝半开的梅花,横插在胆瓶里,暗香披拂。若是没有这花、这茶,又该如何排遣这冬夜的清冷与寂寥。

宋代杜耒的茶席中,也写到了纸窗和梅花,但他恰当地运用了“隔”的美学手法,似乎更加含蓄一些。他在《寒夜》诗中写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在这个宋代茶席上,我们能看到的,有竹炉、水沸、炭火正红,还有那扇纸窗。诗人与寒夜来访的朋友,以茶代酒,相对而酌。但是,今夜却是大不相同了,因为月色正好,因为窗外的梅花盛开了,投影构图在那扇窗户之上。花枝摇曳,如写意水墨洇洇淡开。开出一室的春意盎然,哪里还有冬日的凄凉萧瑟啊?这席茶,前无古人,古典醇厚,暗香浮动了千余年后,至今我们还在回味着。这种诗意而朦胧的美,元末杨维桢在《煮茶梦记》里写过:“月微明及纸帐。梅影亦及半窗,鹤孤立不鸣。命小芸童汲白莲泉燃槁湘竹,授以凌霄芽为饮供。”待“月光尚隐隐于梅花间,小芸呼曰:凌霄芽熟矣。”

寒夜的窗户,是冬季茶席的眼,也是点睛之笔。唐代司空图的“中宵茶鼎沸时惊,正是寒窗竹雪明”,透出的是雪夜竹影;明代徐渭的“倾七碗,对三人,须臾梅影上冰轮”,看到的是月夜梅影;同时代杜茶村的“高窗斟苦茗,远壑见灯影”,是隐约的窗中灯影。我们透过寒窗,所能看到的郑板桥的茶席,则是“乱插小桃英”,“寒窗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茶席上的读书、喝茶、插花、焚香,是用诗意浸润生活,也是格物悦己。借用王阳明先生的话讲:“你来看此席时,则此席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席不在你的心外。”

夜扫寒英煮绿尘。虽然感觉清新,但却过于清冷。冬季的茶席设计,要用格调冲淡枯寂,要体现出温暖贴心。千利休在日本茶道的四规七则中说:“做茶事,要使人感觉到冬暖夏凉。”因此,冬天的茶席,需要通过插花、茶汤、茶器的色调、席布、借景等,营造出温馨与关怀。让人从孤寂中看到明媚,从萧条中窥到春色,从积雪中望见春水,从寒冷中觉知春意。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从茶里感知到春天,品味出人生的温暖和希望,就是冬之茶席的要旨。

冬日茶席上的梅花杯托、梅花杯。

主题茶会,突出席意

我们常见的主题茶会,一般是以多个茶席并列的形式呈现的。主题茶会的茶席,要有所表达,它所表现的可能是某个事件、某个节日、某种茶类、某个宗教题材或纪念活动,等等。

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茶会。例如:在唐代,江南地区是贡茶的主要产地,每年在贡茶开采前,太湖周边的苏州、常州、湖州刺史,都要在江苏宜兴和浙江长兴交界处的啄木岭举办茶会,于此鉴茶、斗茶,并商议新茶的开采、品控、产量等诸多问题。他们喝茶议事的地方叫境会亭,遗迹至今仍有踪可循。唐代宝历二年春,白居易任苏州刺史,因病未能参加此次茶会,却写下《夜闻贾常州崔湖州茶山境会亭欢宴因寄此诗》,见证了这一年的盛会。其诗云:“遥闻境会茶山夜,珠翠歌童俱绕身。盘下中分两州界,灯前合作一家春。青娥对舞应争妙,紫笋齐尝各斗新。自叹花时北窗下,蒲黄酒对病眠人。”白居易在诗中,真实记录、再现了他们过去举办茶会的热闹景象,山上亭下,春色宜人,松风竹影中,有歌舞助兴,有紫笋飘香。

名闻遐迩的径山茶宴,受到唐代怀海禅师《百丈清规》的影响,于南宋正式形成。其程序已经相当规范、严谨,它包括了张茶榜、击茶鼓(或敲钟)、恭请入堂、上香礼佛、点击茶汤、行盏分茶、烧香敬茶、说偈吃茶、谢茶退堂等。宾主或师徒之间用“参话头”的形式问答交谈,机锋偈语,慧光灵现,成为中国禅茶文化的经典样式,也是日本茶道形成的源头活水。径山茶宴,本质上就是径山寺临济禅宗以茶会友、以茶食为主、与社会大众建立良好互动的茶汤会。径山茶宴在南宋时期由日僧传到日本,最后广泛影响到下层社会,形成今天的日本茶道。在宋代径山茶宴形成之前,茶宴、茶会已流行于中国的文人、士大夫阶层。唐代钱起的《与赵筥茶宴》诗云:“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片影斜。”该诗是茶会后的乘兴追忆之作。钱起和他的朋友在竹林下、松影里,品尝着顾渚紫笋茶,赛过神仙之逍遥。尽管有一树的蝉鸣林噪,他们照样喝得两腋生风、物我两忘,把尘心洗尽,却茶兴难尽。

历史上比较著名的,还有宋徽宗的《文会图》,它描绘的也是一场由近十位文人雅士参与的茶会。竹木繁荫下,众人在寒暄、持盏、行礼、赋诗,不远处有童子在点茶、分茶。茶席上,茶床、茶炉、都篮、汤瓶、茶杓、茶盏、茶托、茶盘等依稀可见。煎水点茶、焚香抚琴,琴罢品茗,一派闲雅清穆气象。

近几年,我也组织并参加了很多主题茶会,受益匪浅。2012年3月的醉东风云茶会,在云南大理的梨花岛举办,这是一场为春饯行的主题茶会,我在百年的梨花树下,布席“一树梨花一溪月”,清供一枝梨花,探花问月,轻煎溪水,茶香氤氲。

2013年7月的五台澄观茶会,是一场关于佛教主题的茶会,分别在山西太山的龙泉寺和五台山的关帝庙相继举办。我布席“枯木问禅”,用一方枯木与红袖添香的茶汤,作为茶席的构图中心,明晰地诠释了佛教的枯木禅这个公案。该茶席的旨趣,在于“枯木逢春,自然而然。在尘出尘,在色不染。观空不空,枯木不枯。澄明自性,真空妙有”。枯木置席,略显悲凉,我选择了一枝水红的蜀葵与金黄色的茶汤映照,便冲淡了枯木的冷寂。“僧家亦有芳春兴,自是禅心无滞境。君看池水湛然时,何曾不受花枝影?”唐代吕温的这首禅诗,能够准确地揭示出“枯木问禅”茶席的内涵。一席茶中,幽谷清风,无上清凉,澄怀观道,不落枯空。真是“自笑禅心如枯木,花枝相伴也无妨”。是啊!只要我们自性不迷,在人生旅途里,即使有花枝相伴,又有何妨?

花枝相伴,一盏顾渚紫笋茶。

2014年4月,为庆祝济南静清和茶斋开业,我邀请云南的迎新、湖南的茗仙、四川的阿牛、常州的陈晶、东营的张良杰,在济南举办了“清和济济”的琴茶雅集。因为是开业的庆典茶会,茶席的供花,我特意置备了寓意富贵吉祥的牡丹、芍药、松枝等。济南又叫泉城,活火煎活水,用新汲的泉水,瀹泡当季的新茶,共品一盏新绿,因此这个主题茶会的茶席命名,自然都会与济南的泉水息息相关,例如:且以泉为名,煮泉听香,等等。

野外茶席,瞰泉临涧

当旅游休闲成为生活的常态,众多的野外茶席,便会应运而生。野外喝茶,往往是亲朋好友,三五知己,在郊野,在旅途,煮一壶茶,解渴、闲谈、小憩、提神,放慢自己走马观花的节奏,提高冶游赏景的深度。

野外茶席,随心所欲,自由放松,无所拘谨。茶泡浓了,自有浓了的滋味;茶泡淡了,便有淡了的味道。只是在茶会结束后、离开时,把来时的茶器,认真地整理包装好,并把喝茶过程中产生的垃圾全部带走,保证离开时的环境与自己初来时一样,就没有降低野外茶席的格调和品质。来过,却又像不曾来过。

陆羽在《茶经·九之略》中,明确论述过野外茶席的布置及其注意事项。他说:“其煮器,若松间石上可坐,则具列废。用槁薪、鼎之属,则风炉、灰承、炭挝、火筴、交床等废。”“若瞰泉临涧,则水方、涤方、漉水囊废。但城邑之中,王公之门,二十四器阙一,则茶废矣。”陆羽认为,在山野里喝茶,如果煮茶的器具,能够放置在松树间的山石上,则茶棚等陈列茶器的器具,可以大胆省去。如果能够直接利用山野里的枯枝煮茶,则风炉等相关的茶器,就不需要再携带了。如果在泉畔或清涧边喝茶,盛水的器具,洗涤茶器的涤方和滤水囊,就是多余和累赘了。能简则简,远路无轻载。但是,陆羽又强调,凡是在正规场合的标准茶席,如“城邑之中,王公之门”,就不能贪图一时的方便,而随意省略掉其中的任何一种器具。即《茶经》里规定的二十四器,一样都不能少。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茶席的简素是有前提的。野外吃茶,放逐身心,追求闲情野趣,故能简则简。假如是在正规的场合,不仅茶席上的茶器要尽可能的完备,而且还需持恭敬心与应有的仪式感。例如:2013年,我在大唐贡茶院布置的茶席“应作如是观”。此时此刻,完备的茶器组合,必要的仪式感,不仅是尊己悦人,也是个人优雅、自信、认真、素养的外在表达。

从古至今,反映历代野外茶席的诗词很多。苏轼诗云:“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陆游诗有:“寒涧挹泉供试墨,堕巢篝火吹煎茶。”宋代朱熹有《茶灶》诗:“仙翁遗石灶,宛在水中央。饮罢方舟去,茶烟袅细香。”诗人陆游在野外喝茶,从山涧里汲取泉水,用坠落下来的鸟巢枯枝生火煎水。朱熹来到武夷山的玉女峰下、九曲溪畔,在古老的石灶上煮一壶茶,饮罢乘舟离去,茶烟在水面上**漾绵延着。就在同一个地方,同时代的袁枢,也写了首《茶灶》诗:“旋然石上灶,轻泛瓯中雪。清风已生腋,芳味犹在舌。”我多次在武夷山清幽的的止止庵里,在碧水丹山的九曲溪畔喝茶,泉洌茶香,芳味在舌,至今记忆与感触犹新,让人留连往返。千岩万壑,一溪潆洄,青山白云,如何止止?于此吃过茶的朱熹和袁枢,一定仍会有故地重游的强烈愿望。何时再棹孤舟,来石灶上煎水点茶,重温一下武夷茶的岩骨花香?

日长知道游车倦,自汲新泉唤饮茶。2012年10月的国庆黄金周,由我提议,与云南迎新在网络上召集了一次“云下——户外清秋茶席”活动。当时记得号召大家,外出休闲度假时,别辜负了身边的美景,把茶席作为生活美学的延伸,让生活艺术化,藉此把这种味趣和无声的美,渗透到平时喝茶的一言一行之中。我们提倡在白云下,溪流旁,林荫下,松风中,随兴吃茶。可采蒲草为席,汲山泉煎茗,不拘一格,享受其间的清趣自在。我的茶席“云白柿红饮南山”,迎新的茶席“梅子熟时”,冀川兄在阿尔比斯山下的茶席,李东在泸沽湖的茶席,木白在濠上的茶席,西安王栋的“终南茶韵”,安徽两且在八公山的“遇见”,等等,茶盏畔呈现的湖光山色,种种美好,精彩纷呈,不一而足。由此浸透着诗情画意的那段美好的茶时光,令人追忆,令人神往。不应辜负花枝去,且嗅清香倍饮茶。这就是茶与茶席美学润物细无声的力量与显现,也是能够安顿心灵、滋养身心的无用之美。

泉城济南的溶洞风景区里,有个落花泉。泉水从岩壁上渗出,轻轻滴落在狭小的泉池内,激起圈圈涟漪,犹如落花而得名。落花泉边,人迹稀少,泉水甘洌,有益茶香,是我常去布席喝茶的地方。在落花泉边,喝完茶后的杯底,留香的时间的确深长,难道真如唐代贯休诗中所说“带香因洗落花泉”?“未雨草常润,落花泉带香。”落花泉是个四季皆美的喝茶之地。无论何时,与友泉边布席,煎水煮茗,都会是惬意风雅之事。在落花泉边,吃茶插花,纯属多余,美丽的泉名本身,已经是花意、诗意无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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