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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士子之心圣人之道(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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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方边境传来消息:一位老兵在临终前交出一枚铜牌,背面刻着“归墟观测员?丙戌批次”。其子回忆,父亲一生谨小慎微,从不议论政事,哪怕家中遭强征粮也不吭声,唯独每年春分夜必焚香默念:“吾愿静,天下宁。”

阿萤看着这份报告,手指微微发颤。

她终于看清了守默会的真正形态??它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种寄生在文明肌理中的**意识形态病毒**。它不需要总部,不需要首领,只需一代代人在恐惧中选择沉默,就会自动复制传播。皇帝可以换,朝廷可以改,但它如同语言本身的阴影,永远附着在“为了你好”的温柔压制之上。

她提笔写下一段话,命人镌刻于新一批醒言书院的门槛石上:

>“你可以不说,那是你的权利;

>但若你说,请务必真实;

>因为虚假的自由,比沉默更毒。”

然而,风暴终究还是来了。

第六十七日黄昏,西南三大书院同时发生“失语事件”。近千名签署《诚语契》的学生与民众,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无法发声,嘴唇开合却无音流出。医学查验显示,喉部神经完好,大脑语言区活跃,唯独声带仿佛被无形之力封锁。

林小禾连夜调取全国哨塔数据,发现事发瞬间,十三个异常信号源同步激活,释放出一种新型声波干扰场,频率恰好与“痛言之核”的共振区间重叠。换句话说,敌人找到了反击的方式??他们不再阻止人说话,而是利用人们对“真实”的信仰,反过来惩罚敢于说真话的人。

“他们在污染‘真’本身。”林小禾声音沙哑,“现在,越诚实的人,越容易被锁定。”

阿萤站在言心殿外,仰望那块依旧明亮的第十三石,心中一片清明。

次日清晨,她发布《致天下直言者书》,全文仅百字:

>“我知道你们害怕。

>害怕说了也没用,害怕说了反而受害。

>可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告诉你们??

>真实从来不是护身符,它是牺牲。

>若无人肯为之受伤,那它就不配被称为真理。

>我不能保证你们安全,

>我只能保证:只要还有一个声音在说真话,

>拾字庐的灯,就不会灭。”

当天夜里,阿萤独自进入魂语峰实验室,启动禁忌程序“言灵逆灌”。

这是江云宁残稿中提到的终极手段:以自身意识为媒介,强行连接“痛言之核”与全国所有正在经历言语压迫者的神经末梢,短暂共享感知。风险极高??轻则精神崩溃,重则意识永久迷失于亿万痛苦回声之中。

她没有犹豫。

当电流般的刺痛贯穿脊椎时,她看到了无数画面:一个农妇因举报村长贪污被全家孤立,在雪夜里抱着孩子跪求校方收回退学通知,却发不出声;一名年轻记者记录矿难真相,稿件刚发就被平台删除,随后连续七天梦见自己舌头被剪;还有更多人,明明心中有话,张嘴却只吐出无关痛痒的套话,仿佛灵魂已被悄悄替换……

但她也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在某个偏远山村的小屋里,一位盲童正用炭笔在墙上写字:“今天爸爸打了妈妈,因为她说皇帝也有错。我不敢说,但我写下来了。”

西北戈壁驿站中,老兵一边咳嗽一边对孙子说:“爷爷以前不敢讲战场上的事,现在我想起来了,那些兄弟不是战死的,是被长官活埋灭口的……你说,这算不算真话?”

就连皇宫深处,新帝也在深夜独自书写日记:“父皇临终前写的‘归墟’,我懂了。我们都在里面,包括我。”

这些声音微弱,不成体系,甚至混乱矛盾,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拒绝被定义,拒绝被代表,坚持用自己的方式说出所知的真相**。

阿萤泪流满面,嘴角却笑了。

她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向整个网络传递最后一条信息:

>“我不是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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