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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东海龙宫姐妹双珠万更7(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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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渊,万丈海底。

此处早已脱离了阳光所能触及的领域,永恒的黑暗与足以碾碎精铁的巨大水压统治着一切,暗流在此都变得迟缓而沉重,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区。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幽暗与压力之下,一。。。

暴雨过后,山道泥泞如浆,车轮碾过碎石与湿滑的苔藓,在晨光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辙痕。拾字庐的车队虽已抵达噤谷,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物资可以运送,人心却难以安稳。柳知微被抬入临时医帐后仍不断呓语:“他们还在写……我没有停笔……”医官用镇定汤药灌服三次,才使他暂归沉寂。江云宁守在他床前整整一日,指尖抚过那截包扎严实的手指,心中翻涌着一种近乎宿命的痛楚??这不仅是对历史的追索,更是一场灵魂的献祭。

阿萤带来的人手迅速展开行动。工匠们在洞口五十步外搭建防雨棚架,铺设通风管道,以铜管连接炭火炉与香草熏蒸装置,驱散洞内孢子毒气;学生们则分成三组:一组负责绘制洞壁文字拓片全图,二组整理残骨遗物编号归档,第三组协助老乐师校准乐器音律,为“亡灵言祭”的后续仪式做准备。林小禾亲自监督蜡筒录音机的布设,共设七台,呈环形分布于洞窟内外,确保每一句诵读都能被完整留存。

然而,就在一切井然推进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第三夜,值守队员发现洞口藤蔓被人动过痕迹。深入探查后,在距主洞约二十丈的一处侧穴中,找到一堆烧尽的纸灰和半块焦黑砚台。经辨认,正是昨日登记入库的《实录补遗》初稿残页。张栩脸色骤变:“有人想毁证。”随即下令彻查营地所有人员行踪。

清点之下,唯独不见随队文书陈默之。

此人原是洛京国史馆低阶抄录员,因私自誊录禁书被贬至边陲,后经江云宁力荐加入考言团。平日寡言少语,行事谨慎,从未显露出异样。可此刻他的帐篷空无一人,行李尽数遗落,唯独少了腰间常年佩带的小刀与一本私记笔记。

江云宁立即召集核心成员闭门议事。她将陈默之留下的衣物一一摊开,忽然从其夹袄内衬中抽出一张折叠极小的黄麻纸。纸上墨迹斑驳,写着一行字:

>“静渊未封,执笔者终须归位。”

她瞳孔微缩。“静渊”二字曾在乌岭洞窟名单末尾出现,据推测应为当年活埋文人的地穴代称,位置至今不明。若此言属实,则缄口盟的清算并未终结,而是以某种隐秘方式延续至今??甚至渗透进了她的团队。

“他是被胁迫,还是自愿?”林小禾低声问。

江云宁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点:他会留下线索,说明内心仍有挣扎。真正彻底沉沦之人,不会写字,只会放火。”

当夜,她在灯下重读《断代考言录》手稿,反复比对历年各地出土的缄口令碑文、毒理记录与皇室档案碎片。终于,在一份旧年贡品清单中发现异常:每逢春分前后,西南某驿站必向宫中呈送“青霜露”三十坛,标注用途为“调香合药”,收件人却是早已革职的前礼部尚书之子。而该人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病逝。

她猛然起身,唤来张栩:“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对外信道,任何人不得擅自离营。同时派人潜入洛京,查清近三十年‘青霜露’的真实流向,并调阅当年那位尚书家族的族谱与门生名录。”

与此同时,羌塘高原方向传来消息:回音山附近牧民近日频见夜火,疑似有人在崖壁刻字。更有孩童声称听见午夜风中传来齐声诵读,内容竟是失传已久的《正气歌》片段。江云宁意识到,那里的“回声”,或许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某种集体记忆的共振??只要还有人愿意开口,百年前的声音就能穿越时间苏醒。

第七日清晨,暴雨再临。

这一次,雷声滚滚如战鼓,震得山谷嗡鸣不止。正当众人加固帐篷之时,一名少年狂奔而来,满脸惊恐:“洞……洞里有声音!不是风,是人在念书!”

江云宁披蓑执灯,率众赶往洞口。刚踏入十步之内,便听一阵低沉吟诵自深处传出: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正是《正气歌》开篇。

众人面面相觑。洞中早已清空,且设有哨岗,绝无外人潜入可能。江云宁缓缓前行,火把映照下,洞壁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字迹微微颤动,如同呼吸。她伸手触碰其中一行控诉铭文,刹那间,一股寒意顺指尖直冲脑海。

她看见了。

幻象之中,数百名身着古袍的执笔者跪坐于地穴深处,双手染血,在岩壁上疾书。烛火摇曳,镣铐叮当。一人抬头望她,嘴唇开合,无声说出三个字:

**“接下去。”**

她踉跄后退,几乎跌倒。阿萤扶住她肩膀:“您看到了什么?”

“不是我看到的,”江云宁喘息道,“是他们……借我的眼睛在看这个世界。”

那一夜,无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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