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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微微尖棘万丈声芒(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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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鲜花王朝遭遇变故,被屠国灭族,唯一活下来的是她的小侄女。

他后悔莫及,却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她的小侄女,从八岁带到长大成人,从胆小怕事到登上王位。满目疮痍,他硬是从一地荆棘里杀出一片繁花似锦,重建鲜花王朝,把它送到她面前。

这是木兰芳和梵希的故事,到此为止,可小侄女的故事才刚开始。

就在梵希把小侄女带到荆棘岛最高处,轻声说出三个字“送给你”时,小侄女情窦初开,一颗少女心突然像被雷击中。就算知道他心里只有姑姑一个,就算明白他心已死,她还是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地撞上去。

就像爱上一个嘲讽,她爱上的人,爱着别人,一个死人。

活着的人怎么能代替死去的人?可她就是不甘心,这么多年,她多想说一句,梵希,姑姑已经过世了,你看看我好吗,木花雨她不再是个孩子……

可她开不了口,他是多么一往情深又让人心疼的恋人,不过是一方手帕,也能让他红了眼圈。他开口,带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花雨,这手帕能送给我吗?”

这是姑姑的手帕,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点头,他接过,如获至宝,笑得像个傻子。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自带一身傻逼气质,要不然,我怎么会放着风华正茂的花美男不去爱,却像只**的小兽,疯狂地迷恋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还猥琐地琢磨着怎么把他拐上床。

说来也搞笑,我不断地刷新下限,还是他教的。

一开始,我战战兢兢,整天沉浸在背德的暗恋里惶恐不安。梵希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喜欢上一个人,可他不要我。他笑了,平时他总是很宠我,那次也不例外:“谁这么不识抬举,要不要我去帮你把他的心掏出来,写满女皇陛下你的名字?”

他开完玩笑,又说:“追人有三宝,犯贱,耍宝,下药,男人不经磨的,大胆去做吧!”

犯贱,耍宝,下药,我听他的话,一一实践,除了下药……对了,蒙汗药!刚想到这里,药效就发作了,梵希猛地往后倒,我赶快接住,不是想象中的华丽公主抱,妹的,太重了,我被带着一起摔下去,砰砰乱响中,我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兰芳……”婉转多情,就算晕过去,他还抓着手帕不放。

你看,现实与幻想永远只隔一巴掌,瞬间能把人打醒。

如今他终于秀色可餐,毫无抵抗力地倒在我怀里,我却坐在地上装君子,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想了一夜,在他快醒时我还是跑了,边跑边骂,木花雨,你个傻逼!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去你的坚持,滚你的矜持,你就该扑上去吃抹干净!

6

我没胆辣手摧花。

梵希过来时,我正义正言辞地叫奸臣回家种田,并告诉他,以后有多远滚多远,本女皇这么英明神武,只会把心思放在国事上,儿女私情什么的都去死。他泪流满面地离开。

做完这些,我跑到梵希面前邀功。

“国师,我做得对不对?你说的亲君子,远小人?”

“甚好,为师欣喜,”他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纸,“也烦劳女皇陛下签了这个。”

那是一纸告老还乡书,我一目十行看完,随手撕了:“胡闹!国师大人您一点都不老,你看看你,正值狼虎之年,威武雄壮,一身王者霸气,还能继续为王朝发光发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呀,”梵希蓦地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确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得庙堂,还兼暖床!”声音很冷,夹杂着一丝怒意,我试图撒娇:“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木花雨!”话被梵希打断,他低吼一声,手下的石桌化为碎石。他横眉冷笑,“你真是越发出息了,连下药这种下九流都做得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去,好大的火气,我都忘了,这个人就算现在看起来多像一个颓废的大叔,骨子里还是一只雄狮。他曾是狮之国的皇子,狮之国的王,稍一怒吼,就能让整个幻之海域抖三抖。

我低头道歉:“梵希,我错了!”

梵希还在生气,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你自己去禁闭室想想!”

又是禁闭室,从开始到现在,只要我一说喜欢一表白,就是关禁闭,就像我的喜欢多见不得人,只能在小黑屋反省。是的,我承认,梵希对我很好,披荆斩棘,守疆复国,只是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木兰芳,因为我是她的侄女,我毫不怀疑,他会放手,任我无声死去。

可笑的木花雨,你还在奢望什么?够了!

我低低笑了,缓缓站起来,抬头与他对视:“你真的要走?非走不可?”

他点头,早就可以预知的答案。我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主动唤我的军队。

“禁卫兵!把国师押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谁也不准求情!”

“花雨,你,”梵希有些错愕,他大概想不到我会这样没心没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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