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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武林高手在越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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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是糖做的好不好,小崽子翻了个白眼,突然又说,“我叫周文希。”

夜凌飞捡起没有糖衣包裹的小木棒,好不伤心,她现在才不关心他叫什么鬼东西。许多年后,当周氏皇子周文希带着雪风山第一高手夜凌飞君临天下时,有人好奇,一个乱世苟活毫无势力的落魄王孙凭什么被天下第一看上,并为他登基杀出一条血路。那时,夜凌飞正把新帝的通天冠拿来当球踢,一脸不爽地质问:“你说的永远吃不完的美食呢?”

周文希望着金碧辉煌的皇宫,回答她:“师父,这里什么都有。”

“那有糖人吗?”夜凌飞撇撇嘴。

周文希默然,夜凌飞随手扔了通天冠,坐在地上支着下巴,一脸忧伤:“死老头骗我,当你师父一点都不好。”

她只想要一个凸显自己英明神武的小弟,没想要这么个不安心的徒弟。捡到周周的第四年,一些全副武装的人突然上山,唧唧歪歪说些听不懂的话。夜凌飞看了一会儿热闹,觉得无趣,轻轻一跃,去抓小鸟儿玩。

正抓得起劲,被夜息叫住,老头开口第一句:“飞儿,你想不想下山?”

想,山下好热闹好好玩!夜凌飞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接下来,便稀里糊涂收了周周做徒弟,下山的条件很简单,做一名好师父。临走前,夜息问她:“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师父吗?”

“知道,”夜凌飞不怀好意地望望周周,咧嘴笑了,“就是使唤他!使唤他!还是使唤他!”

夜息哈哈大笑,摸摸徒弟不开光的脑袋,语重心长:“飞儿,除了使唤他,你还要保护他。护得他周全,这天下就有救了。”

“什么是天下?”夜凌飞问。

这个被称为当世最睿智的老人回答:“天下,就是一人之下。”

还是不懂,但师父说的话都没错,师父要她下山,徒弟就不得不下山,夜凌飞的心情有几分不舍更多是激动,临走前,她讨好地问了老头喜欢的东西,扔下一句“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就蹦跳着离开,她没注意,她那仙风道骨的师父神色有几分悲戚,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是止不断的血雨腥风。

4。挡我者,死

彼时,天下无主,群雄崛起,你方唱罢我登场。

昔日的护国将军萧国清为了挽救局面,四处寻找周氏王朝的遗留皇族,还真让他找到了,小皇子被扔进深山老林,竟然没死,身边还有德高望重的夜息老人相助,他立即下令,不惜一切迎回国主。有人要保周文希,自然有人要杀周文希。

夜凌飞没走几天,就发现师父不好当,每日不分时间地点的刺客袭来,哪还有精力去使唤徒弟。有时候杀红了眼,忍不住过去抽周文希几下:“你到底睡了多少婆娘负了多少姑娘做了多少坏事,惹得这么多人欲除你而后快!”

她下山后,学了几句粗犷的国骂还有文雅的成语,不分时间地点地想炫耀,难免有些词不达意,周文希一脸无辜,柔弱的小眼神纯净得能滴出水:“哪有!这么多年,我心里明明只有师父你一个。”

听得夜凌飞面红耳赤,热血澎湃,回身匕首狠狠插进黑衣人的心窝,又眼也不眨地拔出来,血喷如注,溅得她一脸猩红。微蓝的眼睛泛着绿光,手起,刀落,人亡,仿若修罗再世,鬼神莫近,一把匕首遇血不沾,晶亮如雪横在胸前,傲然道:“挡我者,死!”

从雪风山到帝都,过五关斩六将,周王朝第一高手就此得名。

如今,在这名高手被圈养在宫里,每天靠捏捏不断膨胀的小肚腩过活,偶尔也想尽些帝王师的责任去使唤徒弟时,却发现爱徒忙得连影子都找不着。此时,天下刚定,百事待兴,做师父的帮不上什么忙,那也别添乱了。

夜凌飞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追问“好吃的在哪里”的笨蛋,入宫三年,遭遇过数次惊险的夺命游戏之后,她就明白,这个地方除了徒儿,谁都不可信。她变得圆滑事故,学会在百官间周旋游离,偶尔还能不着痕迹地收点好处。

比如现在,礼部尚书走在帝王师的前面,“哐”的脆响无意掉落一块上好的美玉,恰好夜凌飞不小心摔了一跤,起身时,那块玉已不见。尚书大人这才注意到她,笑眯眯停下来,两人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末了,大人不经意提起家中有一位适婚又貌美如花的闺女,递上画轴,眼神交汇,自然是“您懂”“我懂”的奸意。

这边尚书刚满意地走了,那边刑部大人三姑婆八婶女儿侄子的孙女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有那宰相家的姑娘竟然为了少年天子硬生生地从粉嫩萝莉等成大龄剩女,好一出人间惨剧,夜凌飞拭了几滴眼泪,掂量着手中的夜明珠,八颗,切,难道我徒儿就值这点?起码也要八颗夜明珠加一只叫花鸡!还有王大人,我明明记得你家的小公子已经长成精壮汉子了,你竟然丁点不提,避重就轻?难道皇帝要娶老婆,他风华正茂的师父就不需要一个师娘吗?

5。整个皇宫就像座四四方方的牢狱

夜凌飞气哄哄地抱着一堆画轴上了御书房。

周文希一如既往地沉醉政事,见她进来,把画轴摆在显眼位置,又坐在地上,摆弄那些收来的稀奇玩意,甚至还准备了小账本。他无奈地笑了笑:“师父,你要喜欢,我就送你,何必收他们的东西?”

“你懂个毛线,无功不受禄,为师这是自食其力,”夜凌飞瞪了徒弟一眼,把东西装进自己的包裹里,又细心藏好,心满意足地抬头,对上周文希似笑非笑的眼神,挺直了胸膛,“笑什么,这些等我出宫,将来养老用的!”

周文希的笑凝住了,目光如刀居高临下射向她,夜凌飞抓抓脑袋:“啊,吃饭时间到了——”

她想转移话题,周文希却不给她机会,眼神越发冷如寒霜:“说到底,师父还是想离开的吧。”

夜凌飞默然,索性讲开了:“周周啊,你看,你现在长大了,朝里有大臣帮你,宫里呢,早晚会有一堆大姑娘小婆娘帮你洗衣做饭生孩子,师父不能再帮你什么了,而且我年纪大了,身手也不如从前,最近还有点三高,是时候告老还乡回家清心养性了。”

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周文希却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咬牙切齿道:“师父,你是要我娶别的女人?”

夜凌飞黯然,低着头玩珠子,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不知何时,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场面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每次都是周文希一副怨夫脸,把夜凌飞攻得节节败退,可事实明明就是如此。她抬头,眼圈有点红。

“要你娶别人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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