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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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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大惊小怪呢。’她说道。在解斗篷上的纽扣时,我看到她手指在颤抖,‘很奇怪,我从未记得以前做过这种事。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果再不出去,我真以为我要晕倒了。我在门外站了几分钟,现在感觉完全恢复了。’

“她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从没有正眼看我,声音也完全不是平常的那种语调,很明显她在撒谎。我没有回答,伤心地把脸对着墙,心中装满了千百个恶意的猜测和疑问。我妻子会向我隐瞒什么呢?她这次奇怪的外出,会到哪里去呢?我觉得在我解开这个谜团之前,我是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可是,在她这次撒谎以后,我一直回避再问她什么。这一夜我一直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想不出一个道理来。

“第二天我本来要去城里的,但我心中烦乱异常,根本无法专心于生意。看来我的妻子和我一样烦躁不安,从她一直不敢正眼看我的细微眼神里能看得出,她也明白我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她也是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吃早饭时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然后我立即出去散步,希望能在清晨的新鲜空气中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

“我一见到她就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可是当我们目光相遇时,我妻子更是惊讶异常。一愣神间,她看起来好像要重新退回到房子里边。然后,看到无法再隐藏下去,便走上前来,她嘴唇上强露出一些微笑,却很难掩饰异常苍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

“‘啊,杰克,’她说道,‘我刚才来看一下是否能给我们新邻居帮点忙。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杰克,你不会怪我吧?’

“‘这么说来,’我说道,‘你昨天晚上就来过这里。’

“‘你说什么呀?’她喊道。

“‘我敢打赌,你来过这里。这都是些什么人?你怎么会三更半夜来看他们?’

“‘你怎么能对我说谎?’我大声喊道,‘你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什么时候瞒过你?我要到里面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杰克,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千万不要。’她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走到门口时,她抓住了我的袖子,竭力把我拖了回去。

“‘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杰克,’她喊道,‘我发誓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如果你闯进别墅,只能是自找苦吃,什么也得不到。’后来,我试图甩掉她,她却紧紧缠住我不放,苦苦哀求着。

水晶宫。

《女王的伦敦》(1897)

“‘相信我,杰克!’她叫喊着,‘就相信我这一次。你决不会因此而感到后悔的。你知道,要不为你考虑的话,我决不会隐瞒你什么的。这是我们全部生活的根本。如果你跟我回去,一切都会没事,如果你非要进别墅去,我们之间就全完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真诚,又显得如此绝望,我被她的话阻止了,站在门前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可以相信你,但有一个条件,而且只有一个条件,’最终我说道,‘那就是从现在起这个秘密到此为止。你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和自由,但你必须答应我晚上不能再来,不能再发生什么事。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忘掉这过去的一切。’

“‘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大声说道,‘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走吧,啊,离开这儿回家去吧。’

“她抓住了我的袖子,竭力把我拖了回去。”

W。H。海德,《哈珀周刊》,1893

“她依然拉着我的衣袖,把我从小别墅拽走。我离开时往后看了看,发现那张铅灰色的脸正从上面的窗户里望着我们。我妻子和这个怪物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前天我看到的那个既粗暴又难看的女人怎么会和她认识呢?这是一个不解之谜。我知道,在我弄清楚真相之前,我的心情决不会安静下来。

“这件事之后的两天内,我一直待在家里,我妻子看起来也很忠实地遵守诺言,因为,就我所知,她从未离开过家。但是到了第三天,我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她庄严的诺言并不足以使她摆脱这种神秘的影响力,再次使她远离了丈夫,放弃了责任。

“那一天我到城里去了,平常我都会乘坐3点36分的火车回来,但那次我则是乘坐2点40的火车回家的。我一进家就看见女仆神色慌张地跑进厅房。

“‘太太在家里吗?’我问道。

“‘相信我,杰克!’她叫喊着。”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3

“‘我想她可能出去散步了。’她答道。

“我心里顿时充满了疑问,我跑到楼上看看她到底在不在屋里。就在这时,我不经意地向窗外一望,发现刚才和我说话的女仆正穿过田野,跑向那座小别墅。当时我自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妻子又到那里去了,并且告诉女仆,如果我回来了就通知她。我气得发抖,快速从楼上冲到外面,决定把这件事一次性做个彻底的了断。我看到妻子和女仆正慌忙地沿着小路往回赶,但我并没有停下来和她们搭腔。别墅里隐藏的秘密给我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我发誓,无论怎样也要揭开这个秘密。我走到房前,甚至没有敲门就转动门钮冲进走廊里。

“我在屋里停了好一阵子,确实是空无一人。我走出去,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我进屋后妻子来到前厅,但我极度伤心恼火,不愿和她说话,从她身旁冲过去钻进我的书房。在我关门之前,她却随后跟了进来。

“‘对不起,杰克,我没有遵守诺言,’她说道,‘但如果你知道这所有发生的一切,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

“‘那你就把这一切告诉我吧。’我说道。

“‘我不能,杰克,我不能。’她高声喊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谁住在那座别墅里,你把照片又送给了谁,我们之间就没有信任可言。’说完我就从她身旁走开,离开了家。这是昨天发生的事,福尔摩斯先生,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看见她,对这件怪事也没有更多的了解。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产生感情阴影,它使我如此震惊,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今天早晨我忽然想起,只有你可以对我指教一二,所以才急急忙忙到你这里来,我把一切全交给你了。假如有哪一点我还没有说清楚的话,请你问我好了。不过,首先请你赶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因为这种痛苦我真的无法忍受。”

福尔摩斯和我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段离奇的故事。这个人由于情绪激动异常,讲述得断断续续。我的伙伴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请告诉我,”他终于说道,“你能确信在窗户上看到的是一张男人的面孔吗?”

“我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离得比较远,所以不能肯定。”

“但看起来这张面孔给你留下的印象很不好。”

“脸色显得很不自然,而且面貌僵硬得让人奇怪,但我走近时,它突然就消失了。”

“从你妻子向你要一百镑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左右吧。”

“你见过她前夫的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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