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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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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

单行本初版(不包括《硬纸盒子》)由乔治·纽恩斯公司出版,印量10000册,作为《海滨文库》第三卷于1893年12月13日发行,包含西德尼·佩奇特绘制的90幅插图。美国版单行本初版由纽约的哈珀兄弟公司出版,于1894年2月2日发行,收录了《硬纸盒子》。

《银色马》是《回忆录》(《冒险史》结束五个月之后开始刊登这个系列)中的第一桩案子,也是史上最著名的体育侦探小说之一。华生将这篇以赛马场为背景的案件写成另一桩讲求“公平竞争”的谋杀案件,凶手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福尔摩斯所说的“那天晚上狗的反应也是很奇怪的”的论调非常有名,在许多作品里都被再三提及,而且成为了“否定推理”的一句格言。在报道这篇冒险故事时,华生提到的赛马细节还存在许多准确性方面的疑问,但是,福尔摩斯在故事中表现得非常出色,这一点几乎不会有人质疑。他计算火车行进速度的方法受到充分论证,被证明是准确的;他对绵羊的细致观察让他抓获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凶手。故事中唯一的瑕疵就是福尔摩斯缺乏职业道德,因为他在赛马上下了赌注。

有一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福尔摩斯对我说道:

“华生,恐怕我只能去一次了。”

“去一次?!到哪儿去?”

我听了并不感到惊奇。说实话,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英国各地,现在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诡异古怪的案件,但福尔摩斯却从没有关注过。他每天总是紧皱着双眉,低头思考着,在屋里面徘徊,一斗接一斗地吸着烈性烟叶,完全不理我提出的问题和议论。报刊零售商当天给我们送来的各种报纸,他也只是浏览一下就扔到一旁。但是,尽管他默不作声,可我完全明白,福尔摩斯正在仔细思考着什么。当前,人们所关注的只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迫切需要福尔摩斯的分析推理能力去解决,那就是韦塞克斯杯赛中的名驹离奇的失踪和驯马师的惨死。因此,他突然作出决定,打算去调查这件戏剧性的奇案,既不出我所料,也正合我意。

“如果不妨碍你的话,我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去。”

“亲爱的华生,你能和我一同去,我非常高兴。我想你一定会不虚此行,因为这件案子很有特点,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我想,我们现在动身去帕丁顿正好能赶上火车,在路上我再和你详谈这件案子的情况。你最好能带上你那个双筒望远镜。”

“我可没有用心数四分之一英里的路标。”我答道。

“我已经看了电讯和新闻报道。”

“在这起案件中,分析推理的方法应当用来仔细查明案情的细节,而不是去查找新的证据。这件惨案极不寻常,非常令人费解,并且与那么多人的切身利益相关,需要我们作出很多的推测、猜想和假设。难就难在把那些确凿的事实——无可争辩的事实——与那些理论家、记者的虚构粉饰之词区别开来。我们的责任是立足于可靠的证据来得出结论,并确定在目前的案子中哪一些问题是关键的。我在星期二晚上接到了马主人罗斯上校和警长格雷戈里两个人的电报,格雷戈里请我与他一起侦破这件案子。”

“星期二晚上!”我叫出声来,“今天已经是星期四早晨了。你昨天为什么不动身呢?”

“这是我的过错,亲爱的华生,恐怕我还会出现很多错误,而不像通过你的探案录了解我的那些人想象的那样。事实上,我并不相信这匹英国名驹会藏匿这么长的时间,尤其在达特穆尔北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昨天,我一直盼望能听到找到马的消息,而那个拐马的人就是杀害约翰·斯特雷克的凶手。哪知直到今天才发现,除了捉住年轻人费兹罗依·辛普森以外,其他一无所获。我想是该我行动的时候了。不过,我觉得我并没有白白浪费昨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已经作出了分析推理。”

“至少我了解了这件案子的一些主要事实。现在我可以一一列举出来。我觉得,要查清一件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把它的情况对另一个人讲清楚。此外,如果我不告诉你我们现在掌握了哪些情况,我就得不到你的帮助。”

福尔摩斯向我谈起事件的梗概。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我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抽了一口雪茄,福尔摩斯俯身向前,瘦长的食指在他左手掌上比画着,向我谈起促使我们这次旅行的事件梗概。

女仆到马厩来送晚饭。

W。H。海德,《哈珀周刊》,1893

“和平时一样,在这天晚上,马匹经过驯练、刷洗后,马厩在九点钟上了锁。两个小马倌回到斯特雷克家,在厨房里用晚饭。另一个小马倌内德·亨特留下来看守。九点多钟,女仆依蒂斯·巴克斯特到马厩来给亨特送晚饭,这是一盘咖喱羊肉。她没有带饮料,因为马厩里有自来水,按规定,看马房的人在值班时,不能喝别的饮料。由于天很黑,这条小路又穿过荒野,所以女仆随身带着一盏提灯。

“依蒂斯·巴克斯特走到离马厩三十码左右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男人,叫住了她。借着提灯的黄色灯光,她看到这个人好像是上流社会的打扮:身穿一套灰色花呢衣服,头戴一顶呢帽,脚登一双带绑腿的高筒靴,手拿一根颇显沉重的圆头手杖。然而给她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脸色过于苍白,神情局促不安。她估计,这个人大约有三十多岁。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男人。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他问道,‘幸亏看到你的灯光,不然我恐怕真要露宿在这荒野里了。’

“‘你走到金斯皮兰马厩旁边了。’女仆说。

“‘是吗?我运气真好!’他叫道,‘我知道,每天晚上有一个小马倌独自睡在这里。我猜这就是你给他送的晚饭吧!我相信你总不会如此高傲,连一件新衣服钱都不想赚吧?’这个人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片,‘务必在今天晚上交给那个孩子,那你就可以赚到买一件最漂亮的上衣的钱。’

“看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依蒂斯非常害怕,赶忙从他身旁跑过去,奔到窗下,因为她惯于从窗口递饭。窗户已经打开了,亨特坐在小桌旁边。依蒂斯刚要告诉他所发生的事,陌生人却又走了过来。

“‘晚安,’陌生人隔着窗向里探着头说道,‘我有话同你说。’姑娘十分肯定地说,在他说话时,她发现他手里攥着一张小纸片,露出一角来。

“‘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吗?’小马倌问道。

“等一等,”我问道,“小马倌带着狗跑出去时,门锁了吗?”

“很好,华生,太好了!”我的伙伴低声对我说,“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所以昨天专门往达特穆尔发了一封电报查问这件事。小马倌在离开以前把门锁上了。顺便补充一点,窗户小得根本钻不进人。

“亨特等另外两个小马倌回来后,便派人去向驯马师报告了所发生的事情。听到报告以后,斯特雷克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却非常不安。这件事使他心乱如麻,所以,斯特雷克太太在半夜一点钟醒来时,发现他正在穿衣服。对妻子的询问,斯特雷克回答说,因为他心里惦念这几匹马,所以一直不能入睡,打算到马厩去看看是否一切正常。斯特雷克的妻子听到雨点滴滴答答地扑打在窗上,便央求他留在家里,可是,他不顾妻子的请求,披上雨衣就走了。

“早晨七点钟,斯特雷克太太一觉醒来,发觉丈夫还没回来,就急忙穿好衣服,叫醒女仆一起赶到马厩。只见马厩门大开,亨特坐在椅子上,身子缩在一起,完全不省人事,马厩内的名驹和驯马师也踪迹全无。

当时马金托什雨衣的广告。

《维多利亚广告》

“她们赶快叫醒睡在草料棚里的两个小马倌,他们两个人睡得非常死,所以晚上一无所知。显然,亨特受到强烈麻醉剂的影响,无论怎样也叫不醒他,两个小马倌和两个妇女只好任凭亨特睡在那里,都跑出去寻找失踪的驯马师和名驹。他们原以为驯马师出于某种原因把马拉出去进行早间训练,于是登上房子附近的小山丘向周围的荒野放眼望去。然而,他们没有发现失踪的名驹的一丝影子,却发现一件东西,这件东西使他们预感到发生了不幸。

“在距离马厩四分之一英里远的地方,斯特雷克的大衣从金雀花丛中曝露出来。在附近荒野上的一块凹地中,他们找到了遇害的驯马师的尸体。他的头颅被砸得粉碎,显然遭到某种沉重凶器的猛烈打击。他大腿上也受了伤,那是一道很整齐的长伤痕,分明是遭到一种非常锐利的凶器的攻击。斯特雷克右手握着一把小刀,血块一直凝到刀把上,看得出他与攻击他的对手进行过搏斗。他的左手紧握着一条黑红相间的丝领带,女仆认出来,昨晚到马厩来的陌生人就戴着同样的领带。亨特恢复知觉以后,也证明领带就是那个陌生人的。他确信这个陌生人从窗口向咖喱羊肉里下了麻醉药,使得马厩失去了看守人。至于那不知去向的名驹,在发生不幸的山谷底部的泥地上留有充足的证明,说明搏斗时名驹也在场。可是那天早晨它就失踪了,尽管重金悬赏,达特穆尔所有的吉卜赛人都受到了监视,却没有任何消息。最后还有一点,经过化验证明,这个小马倌吃剩下的晚饭里含有大量麻醉剂,而在当天晚上,斯特雷克家里的人也吃过同样的食物,却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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