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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四 告别原名(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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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要不,到我那凑和一晚?

遥遥让左离感觉自己没那么孤单。

她有只狗在等她回家,她要照顾它的一日三餐,这让她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晚上,她拨弄几下琴弦,去摸摸它温软的肚皮,总能让嘴角扬起,好温顺的遥遥,傻兮兮的,只会吃。它那么小,她都可以把它藏在背包里,浪迹天涯。

遥遥懒洋洋地躺着,偶尔舒服地嗷呜一声,似乎地说,愚蠢的人类,伺候得还可以,明儿本座给你升官加爵,封你为唱曲儿小能手~

人是需要陪伴的,特别是那些一无所有的日子,更是尤为珍贵。

可惜好景没多长,房东来视察,租房是不可以养宠物的。正好左离交房租并不是那么及时,来北京的第一百零八天,左离被房东连人带狗地赶出来,还有那只鞋。

熟悉的场景,伴随着扔东西声,门被关了。只是鞋飞出来,被遥遥一个飞扑咬住,它摇着尾巴,蹲在左离面前,坏人,这可是爷爷~。

左离哭笑不得,她满腔的怒火变成认命。

她收拾好行李,背着吉他,牵着遥遥,不知要去哪。已经很晚了,左离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最后坐在路边,遥遥在旁边兴奋地跑来跑去。

没人理她,大城市的人行色匆匆,就有人好奇地施舍她一眼。左离坐着,发呆,想哭,她不晓得怎么办,其实找家旅馆一切都好了,可她身上没多少钱,钱要用在刀刃上,这太奢侈了。

况且,她很累,什么都不想去想。

夜深了,左离几乎要找路边的流浪人借张报纸凑一夜时,有人路过,停下来问:“没地方住?”

左离抬头,那真是个瘦成一道闪电的美男子。

男孩很高很瘦也很帅,重点他也背着吉他,重点他眼中散发着济世救人普度众生的光。左离呆呆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个饱受冷遇见识世间残酷的夜晚,还有个弱不禁风温暖可爱的男孩向她提供帮助。

男孩爱笑,一点没有音乐人的冷高,他说:“要不,到我那凑和一晚?”

左离没犹豫超过三秒,立马点头,拖家带口跟他走。

后来,宁溪也问过她,怎么就这么跟他走了,左离摆摆手,就你瘦得跟排骨没两样,遥遥都能扑到,我怕什么。宁溪笑笑,没再问,实则是,当时,左离正犹豫着,看到男孩左脸颊的酒窝,就像书里描述的一汪梨涡,她想,笑得这么好看,应当不是坏人吧。

男孩是同道中人,一样漂过来玩音乐的。

他带着左离,走了段伸手不见五指拐来拐去的路。左离还不知道,金碧辉煌的京城竟还有这么阴暗狭窄的小道,她很紧张,开玩笑:“你不会是把我骗到哪里劫财劫色,先那啥后那啥吧?”

宁溪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回头笑了下:“别怕,快到了。”

光线不足,可他笑起来还是倾国倾城,美貌动人,左离心安定了下,果真没一会就到了,竟是个四合院。她拍了拍胸膛,这一晚上的怨气一扫而光,不胜感激:“谢天谢地,没有被毁尸灭迹。”

男孩正在开门,听了,回眸一笑:“庆幸没有被劫财劫色,也没有被先那啥后那啥?”

左离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一半是因为羞涩,她发现这人笑起来真的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好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唐伯虎点秋香》里,秋香三笑留情,左离觉得他这三笑,一点都不逊色秋香的威力。

7、我要你陪我,陪我走下去。

男孩叫宁溪,租了四合院的一小间。

和左离一样,是个穷逼,不过是一个付不起房租的穷逼,一个暂时付得起房租的穷逼。

房子很小,但很干净,和宁溪一样,散发着阳光气息。

宁溪帮左离把行李搬进去,就抱着棉被睡到折叠椅上去。他大概也累极了,没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打呼声。左离盯着他的后脑勺,黑发打着卷儿。听说自然卷的人比较聪明,不知不觉,宁溪睡过去,竟睡得无比安稳。

第二天,宁溪被吉他声唤醒,她站起来,看到宁溪坐在庭院前,抱着吉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眉微微皱着,光照在身上,牛仔白T,他就像张名家拍摄的黑白艺术照。左离坐到他身边,弹着吉他,和他轻轻和起来。

他们即兴弹着轻快的曲调,左离哼唱着,一曲毕,两人都笑了。

这真是个美好的晨曦,左离问:“宁溪,我能租你的房子吗?”

宁溪笑,点点头,答应了。

房子加了张一米二的小床,更小了,简直要踮起脚尖才能走动。

左离踩着脚尖,在房间的空隙跳来跳去,最后打着转,一个接一个,长裙的裙摆飞起来,配上顺直的长发,仙到极致,她真的很美。宁溪就倚在门旁,抱着胸,微笑地看她,眼神温柔而直接。

他们没多久就在一起,唇齿相依的年轻男女要相爱很容易。

那是左离最快乐的日子,世上最难的事是什么?信仰和爱情,两样她都有了。

她不再一个人,她有个小小的一家三口,一个恋人和一条狗。

他们一起去唱歌,在地铁站,在路口,他弹着吉他,她唱着歌,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他一看到她就对她笑。这样简单纯粹的幸福让左离迷醉,有他,夏天的酷热,秋天的萧瑟,冬天的寒风都没什么,整个四季都变成春天,万物复苏般的生机勃勃,就连站在漫天的雪花中,也成了浪漫。

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那一年,下雪的日子仿佛特别多。经常回家时,胡同积着厚厚一层雪。宁溪带着左离,两人手拉手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走到半路,左离觉得脚都僵了,宁溪弯腰,一把抱起她。

那真是个标准的公主抱,亲密而大胆,路过的行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这个背着两把吉他的男人。左离有些不好意思,戴着手套捂着脸,过一会儿又偷偷分开一条缝,第一眼就看到宁溪额头布了一层汗,皱着眉喘着粗气,却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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