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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何苦枭雄(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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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若问舔了舔手上的血,抽出枪,又倭下身,飞快地闪入草丛中。

没一会,突兀地,不知哪儿传来一声惨叫,惊起了林子里的鸟,嘎嘎地和鸣着,好比凄绝的回声一样可怕。

若问的枪上,又像串食物一样串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如雪白衣上,血,几是毒花丛生!通常被若问盯上的人,从无半点生机,因为他的生死一瞬,永远快过任何人。

而这一声惨叫,终是令穿白衣的死兵队发现了危险,站在中间的一个大个子手一招,散开的白影便开始向他聚过去。

“出来!”那大个子嘶哑地喊道:“出来!狗贼!”

他一说完,只见一片奇异的沉默,然后,忽然一阵强风吹过,拨开了深深的草丛,尽头,是双眼泛红,冷笑如刀的若问,他以半倭的姿势,紧紧携着滴血胜泉的长枪,诡异的杀戮欲望,全数显印在那双鸷猛的眼里。低笑一声,他毫无预警地猛冲过去。

十二个人以一个半弧面对着冲来的若问,十二把刀,刀刀举过了头顶,在极近的一刹,扑杀而上。

一时间,血光如虹!

擎云坐在马背上,看着那小绿洲的难民一拨一拨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料想死兵队与若问已经对上了。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想过死兵队的人当真能够杀死若问,况且若问是否会以皇北霜为人质也还是一个未知数。淼景早已对那十四人下令,拿不下他的人头起码也得引他独自出来!

只要他一出来,就再也别想逃得掉!

正想着,就见前面就跑出来一个白衣死士,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捂自己肩上的伤,只是一个劲地往外跑,他跑着,直到彻底进入了弓兵队的包围圈,才缓缓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许久,才是一声大笑,笑完了,猛地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阴风,带着血腥的味道,若问满脸森冷,杀红了眼,他一步一步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而身后,是一条滴成好像车轮撵过的血辄。

早就守株待兔埋伏好的弓兵们一见这样的若问出来,全都吓了一跳,死死抓在长弓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他们都上过战场,他们都见过尸骨破碎的肉体,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那怎是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

风沙,停止在擎云与若问对视的目光中。

擎云看着若问,冷道:“又见面了!”

若问也冷冷一笑,回道:“从以前开始,你就碍我的事!”

“彼此彼此!”擎云眼中怒气一闪,却很快就被压下,“她呢?”

“她?”若问转了转手中的长枪,淡道:“她睡了,还没醒呢!”

然后是沉默,他与他的沉默。那是女人带来的沉默,一个得到,一个得不到,而得到与得不到,那都是男人与男人的较量。

“那么,你也睡吧!”擎云眼神生冷,一字一字道:“然后,永不再醒来!”

“哈哈!”若问大笑一声,“就凭你?”说完,一把将提在手里的人头扔了过去。

擎云见此讥诮,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轻轻地吁了吁马,淡淡地说道:“不要以为你还可以用弱水城的市民来当挡箭牌……”说着,他唇边扬起一抹笑,“若问,你已经没有黄天狂兵团了,他们的头,足以垒成你的墓冢,你该休息了……若问!这世界根本容不下你!”

若问闻言,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诧异,“什么意思?”他狠狠问道。

“他们在等你!”擎云笑道:“他们在地狱里等你!”

若问火红的眼顿时一淡,回复成冰冷的紫色,他盯着擎云道:“你干的?”

“我干的!”擎云笑道:“天意!我放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才抢了我的女人,如今,你该还了!”

那大概,是若问一生中最沉寂的一个瞬间,多少年土匪生涯一闪而过,曾与那么多兄弟一起金戈铁马,戎甲天涯。即使现在,他已是擎云瓮中之鳖,但若问并不害怕,土匪,都是一群离人,早早就明白死亡随时可能降临,只要在那之前,活得随心所欲,那么就算到那一天,也定无怨无悔。

“下马!跟我较量一回吧!别老是阴着!”若问一枪指着擎云,高声喝道。被引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跑是跑不掉了,最少,他当真是想和这个从一开始就和他如同两极的男人较量一下。那么多次,他带走了她,那么多次,她呼唤着这个男人的名字,那么多次,他们针锋相对,却从不曾以命相搏。

淼景闻言一惊,赶紧扭头看了看擎云的神情,生怕他当真经不起挑拨,下马决斗,他的身上可还有那战留下的伤口。

孰料擎云一阵豪迈地笑,手一招,士兵们都立身起弓,森狠地对着若问。那是上百支箭,箭箭锁定了敌人。

擎云没有下马,没有抽出宝剑,他的眼里,也毫无备战之意,只是淡淡说道:“你该休息了,若问!”

说完,第一排弓兵箭离弦,齐射出去……

三百多支箭,插在若问的身上,一轮又一轮的离弦,一次又一次的上箭,却没能令他锵然倒地,他的血,汩汩流入了脚下的黄沙之中,好像一道落红斜阳,烧在了这片凄伤的土地上,死亡,伴着黑暗,不急不缓地来临……

每个人都会死,他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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