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第1页)
文前
“小夕,小心啊,别掉下去。”
上午十一点多,悦子买东西回来,对着阳台招呼道。
那是七夕雨夜之后的周六,从公寓四楼望去,碧空如洗,宛如喷过油漆一般。伸缩衣架上晾着三个人的衣物,在蓝天和衣物的背景下,四岁的夕见在阳台上玩耍。用蜡石涂涂鸦,抬头看看飞机,数数鳞次栉比的屋顶。
“小幸,你练习切菜没问题,不过,也要照看一下小夕呀。她在那儿玩儿,多危险啊!”
我的名字是幸人,悦子叫我“小幸”,我们叫夕见“小夕”。乍一听似乎容易混淆,其实并非如此,既没有听错过也没有叫错过。
“我一直好好看着她呢。”
“瞎说。”
悦子把手袋挂到餐椅背上,将购物袋中的东西放进冰箱。
“我真的看着她呢,真的。”
我在厨房练习着刀法,也确实会偶尔回头看一下夕见在干什么。不过,我只是想看看女儿在干什么,并没担心她会掉下去。因为阳台的栏杆很高,对四岁的女儿而言,不管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
“那是适合一个人玩儿的好地方吧?”
夕见年龄还小,不能自己到外面去玩儿,我和悦子手头都很忙,不能陪她一起玩儿,也几乎没带她去过公园。不过,我们总让她在家看电视,是不是也不太好呢?于是,昨晚我们说起了阳台这个话题。
“不行,太危险。我们学校也经常会发生孩子受重伤的事情,就在连我们这些大人也想象不到的地方。”
大学毕业后,悦子成为一名小学教师,今年是第六个年头。
“噢,如果有水桶之类的小孩子可以攀爬的东西呢,确实危险。但是,咱们的阳台什么都没有,没关系的。何况她的个头还小,手才能刚刚碰到栏杆。”
一到阳台,夕见就把鼻子贴在盆栽的蓟花上,一直观察着。她紧闭嘴唇,睁大双眼,只要对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她就会这样。那是我熟悉的侧脸。
这盆蓟花,大约一周前开花了。可能是听惯了演歌的歌词,我一直以为蓟花是秋天开花,实际上是夏天开花。阳台上的这盆蓟花,一到每年七月就会开出美丽的紫红色花朵。花谢之后,我就会采集种子。拿掉枯萎的蓟花,播种、浇水、施肥,期待来年夏天再开花。在白色的花盆上,夕见贴心地用可擦笔写下“爸爸的蓟花”。
“对了,今年的蓟花,花朵有点儿小呢,是肥料放少了吧。”
我想转移话题,但没起作用,悦子还是对着阳台招呼着。
“小夕,太危险了,进来吧。”
夕见和蓟花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听话地回到房间来。
“那我玩儿什么呀?”
“自己想想啊。噢,好啦,小幸!”
悦子看向我手边,轻轻拍了拍手。砧板上放着的白色物体是用小麦粉捏成的。我把它当作黄瓜,在进行刀法练习。它们像黏土一样可以反复使用,很适合做练习。很多年前,父亲开始学习料理的时候,好像也是用面粉团练习的。
“切的速度也快多了呢。”
“听说从今天开始,让你在店里切了?”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