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章 清洁工的秘密(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管道井里的黑暗像凝固的墨,只有头顶入口漏下的微光,在锈迹斑斑的检修梯上描出细碎的亮痕。金属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颤音,每一次晃动都顺着脚掌爬上来,让心脏漏跳半拍。陈暮打头,手指扣着扶手的锈纹,粗糙的铁屑蹭进指缝;小张缩在中间,后背贴着冰凉的管壁,像只被夹住的壁虎;李婉跟在后面,手指死死攥着从消防箱带出来的抹布,偶尔蹭到管壁的霉斑,指尖泛起黏腻的痒;雷烈殿后,警棍别在腰间,每下脚都踩得极稳,像在丈量生死的距离。“雷队,咱这路……真靠谱吗?”小张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撞出回音,带着刻意装出的轻松,“我总觉得像钻怪物的嗓子眼,还是没刷牙的那种。”他吸了吸鼻子,管道井里的气味实在复杂——陈年灰尘裹着锈铁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像旧仓库里堆着发霉的铁皮。雷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闷闷的却透着硬气:“比走楼梯间成活率高七成。楼梯间是丧尸的主干道,这里是大楼的‘毛细血管’,平时除了清洁工没人来。想走阳关道送死,还是跟我走独木桥?”“当然想活!”小张嘟囔着,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前面陈暮的衣角,“就是这‘血管’也太味儿了……”陈暮没接话,全部精神都拧在“路线核对”上——雷烈说“下到十楼左转,第三个检修口”,他脑中的大楼结构图正跟着同步更新:管道井对应楼层的检修口位置、通道宽度、可能遇到的管道障碍……连廊在三楼,从十楼到三楼,还要穿过五层“清洁工通道”,每个转弯都是未知的“风险节点”。他的手指在金属梯的扶手上敲了敲,像在确认数据般,数着“一、二、三……”终于,脚掌触到了坚实的水泥地。十楼管道井底部,微光从上方缝隙斜切下来,照亮侧壁上一个圆形检修口——金属盖虚掩着,边缘生着锈,像颗没扣紧的纽扣。“就是这儿。”雷烈弯腰下来,高大的身躯在井里几乎直不起腰,他伸手推了推检修盖,金属摩擦声“刺啦”响了一下,“陈暮,搭把手。”两人合力掀开盖子,一股更浓的气味涌进来——消毒水的刺鼻混着墙皮的霉味,像长期没人打扫的医院储藏间。里面的通道窄得只能容一人弯腰,两侧的管道裹着厚厚的保温层,绿的是冷却水管,银的是通风管,低沉的“嗡嗡”声从管壁里渗出来,像大楼的心跳。“这是清洁工的‘秘密通道’。”雷烈压低声音,率先钻进去,肩膀蹭着管道,“能通到各楼层的杂物间和后厨,没监控,也少有人来。”四人依次钻进通道,空间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小张的头发蹭到头顶的管道,他缩了缩脖子,指着旁边一根粗如水桶的绿管:“雷队,这啥?毒气罐吗?炸了咱是不是直接飞升?”雷烈回头瞥了一眼,嘴角难得勾了下:“中央空调的冷却水管,九十度热水在里面跑。炸了不是飞升,是给你洗‘沸水澡’。”小张噎了一下,讪讪地闭了嘴。李婉跟在最后,目光扫过通道壁上贴的“清洁排班表”,纸已经发黄卷边,最后一行日期停在灾难爆发前一天,她下意识地把表扯下来塞进兜里——或许能当引火的纸。没走多远,前方拐角处突然飘来“嗬嗬”声,混着拖沓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断腿在走。昏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管道间晃荡,是只落单的丧尸。小张瞬间绷紧,手抓住陈暮的胳膊,指尖冰凉。雷烈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腰间摸出个巴掌大的喷雾器——外壳贴着“柠檬香型空气清新剂”的标签,瓶身还沾着点血污,不知道是从哪捡的。他猫着腰往前挪,手指扣在喷头按钮上,屏住呼吸。离丧尸还有三步远时,他猛地按下喷头:“呲——”浓烈的柠檬香瞬间炸开,盖过了腐臭味,像有人把一整箱柠檬糖砸在了通道里。那丧尸动作一滞,脑袋疯狂晃动,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类似打喷嚏的抽气声,爪子在身前乱挥,显然被这突兀的气味刺激得失了方向。雷烈趁机冲上去,警棍带着风声砸在丧尸太阳穴上——“咚”的一声闷响,骨裂声混着柠檬香,丧尸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没动静。“应急手段。”雷烈收起喷雾器,擦了擦警棍上的污血,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语气平淡,“它们的感官没完全退化,强烈气味能干扰判断,比硬拼省力气。”小张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压低声音对陈暮说:“陈哥……这丧尸死得也太‘香’了,算不算‘柠檬味的葬礼’?”陈暮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灾难爆发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了点荒诞的轻松。李婉也别过头,偷偷用手背蹭了蹭眼角,不是哭,是被柠檬香呛的。,!通道里的岔路越来越多,像缠在一起的线,但雷烈从没犹豫过——左转绕开热水管道,右转避开堵塞的杂物堆,每一步都踩得精准。路过一个虚掩着门的清洁工休息室时,他示意众人停下,自己钻进去翻找了片刻,出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三包压缩饼干,还有一卷医用胶带。“分了。”他把水和饼干递给三人,胶带塞给陈暮,“绑伤口用。”李婉接过饼干,悄悄多拿了一包塞进兜里——她注意到小张刚才跑的时候腿在抖,估计是没力气了。陈暮把胶带缠在手腕上,冰凉的塑料贴着皮肤,像多了层保护壳。就着矿泉水咽下干硬的饼干,胃里有了东西,原本发虚的腿也稳了些。越靠近三楼,通道外的声响越清晰——不再是零星的嘶吼,而是混杂着“砰砰”的撞击声、玻璃破碎的脆响,还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像无数只虫子在啃咬木头,又像有人在耳边低声絮语。“前面就是三楼后勤区的出口。”雷烈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声音沉了下来,“出去右转是储物区,穿过储物区就是连廊入口。但外面的声音……不对劲。”陈暮侧耳听着,那“沙沙”声里裹着含混的“嗬嗬”,像很多人凑在一起说话,却没人能听清内容——是林薇说的“低语者”!他攥紧撬棍,冰冷的金属在掌心沁出凉意:“准备好,出去后直接冲过连廊,别停!”小张握紧了从休息室找到的金属拖把杆,杆头的布条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的铁丝;李婉捡起一块三角形的玻璃碎片,指尖被边缘割得发疼,却攥得更紧;雷烈把警棍握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雷烈轻轻推开通道出口的伪装门——那门被做成了货架的样子,上面堆着空纸箱,一推开,声浪和血腥味就像潮水般涌进来。外面的后勤储物区一片狼藉:成箱的打印纸倒在地上,纸页散得像雪;瓶装水滚得到处都是,有的被踩破,水流在地面上积成了小水洼,混着血迹变成暗红;办公器材翻倒在角落,键盘的按键掉了一地。而储物区尽头,通往连廊的钢化玻璃门附近,至少聚集着二三十个身影!它们不像普通丧尸那样乱晃,反而透着一种“焦躁”——有的用肩膀蹭着玻璃门,有的用爪子抠着门框,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喉咙里的不是嘶吼,是压低的、含混的絮语,几十道声音缠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它们在……干什么?”李婉的声音发颤,往陈暮身后缩了缩。“好像在研究怎么开门。”小张的后背全是冷汗——他看见一个穿衬衫的低语者,正用手指在玻璃门上划来划去,像在找什么机关。陈暮的心沉到了底。这些就是低语者,它们有智力,懂协作,甚至在“尝试方法”!就在这时,一个靠在门边的低语者突然转过头——它穿着破烂的西装,领带歪在脖子上,眼球浑浊却透着一丝“清明”,精准地锁定了他们藏身的货架!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叫,不是普通丧尸的“嗬嗬”,而是像警报般的锐响!瞬间,所有低语者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转过头——几十双空洞的眼睛,带着邪异的“专注”,同时落在四人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它们喉咙里的絮语还在继续,却变得更急促,像在“交流”。“跑!”雷烈的怒吼撕破寂静,他率先冲出去,警棍带着风声砸在最前面一个低语者的太阳穴上。那低语者应声倒下,可后面的立刻涌上来,爪子抓向雷烈的胳膊。陈暮紧随其后,撬棍横扫,逼退侧面扑来的两个低语者——它们的速度比普通丧尸快太多,爪子几乎擦着他的腰掠过,带起一阵风。小张和李婉尖叫着跟上,拖把杆和玻璃碎片胡乱挥舞,更多是凭着本能往前冲。战斗瞬间变得惨烈。这些低语者不仅快,还懂包抄——一个穿工装的低语者绕到小张身后,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领,李婉眼疾手快,用玻璃碎片划向它的手腕,虽然只划开一道小口子,却逼得它后退了半步。“小心!”陈暮突然大喊。他看见一个低语者弯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对准小张的后背用力砸过去——“砰”的一声,水瓶撞在小张背上,虽然不疼,却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靠!它们还会用暗器!”小张魂飞魄散,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纸箱。雷烈像一堵移动的墙,在前面开路,警棍每一次落下,都能砸倒一个低语者,可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低语者越来越多,有的甚至会躲开他的攻击,往他的腿上扑。陈暮护在侧面,撬棍砸在低语者的膝关节上,清脆的骨裂声混着血腥味,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离连廊玻璃门只有十米了,可前面的低语者却越聚越多。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个穿破西装的低语者,突然退到门旁,伸出苍白的手指,按向墙上的金属按钮——那是连廊门的电动开关!,!它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规律”——指尖按下去,等面板指示灯闪一下,再抬起来,反复几次。每一次按压,它的喉咙里都会滚出一声“嗬嗬”,像在“确认”什么。“它在开门!阻止它!”陈暮的声音发颤,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雷烈也看见了,他想冲过去,可三个低语者死死缠住他的腿,警棍挥不出去。陈暮想绕过去,侧面又扑来两个,撬棍被一只低语者抓住,他用力一扯,才挣脱出来。“咔哒”一声轻响,面板上的指示灯突然由红转绿。玻璃门缓缓向两侧滑开,缝隙越来越大,连廊里的嘶吼声清晰地传进来——里面也挤满了低语者,正朝着门的方向涌来!前有连廊的尸潮,后有储物区的追兵,他们被夹在了中间,像困在铁笼里的猎物。小张的脸白得像纸,李婉紧紧抓着陈暮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暮的眼角余光瞥见连廊对面——靠近b座入口的地方,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人浑身是血,头发散乱,手里握着一个闪着蓝光的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乱点,眼神里满是惊恐,却死死盯着他们这边。是林薇!她还活着!可这喜悦只持续了一秒——玻璃门已经滑开大半,连廊里的低语者已经扑到了门边,爪子伸在半空,离雷烈只有几步远。陈暮握紧撬棍,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却看见林薇突然举起平板电脑,对准连廊顶部的通风口,屏幕上的蓝光骤然变亮……:()末日:涅盘纪元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