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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白之死(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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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

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

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

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

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

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

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

又像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

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炫目的残屑。

“帝呀!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

“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

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

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

说那是讥诮伊的。哈哈!这真是笑话!

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将军吗?

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

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

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

那里?我那里配得上谈诗?不配,不配;

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

那吟‘馀霞散成绮,澄红净如练’的

谢将军,诗既作的那么好——真好!

但是那里像我这样地坎坷潦倒?”

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

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

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

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

“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

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

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

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

唔?又讲起他的事了?冤枉啊!冤枉!

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

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

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

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

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

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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