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8(第3页)
哈利勒
致玛丽
1914年3月8日
玛丽……玛丽:
星期日,生命停滞,一片寂静!星期五是在福特·奥斯妮女士家进的午餐,菜肴丰盛,饭饱酒足,一顿享受……当我心境明澈、自由奔放之时,我感到十分幸福。当我说出我的思想中孕育的东西,而且所说的既无妨害、也没有罪过时,我亦感到十分幸福。
在我的心底爆发了一场强烈革命,我被它的烈焰带到了埋头工作之中。我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地绘画、写作和顶礼膜拜上帝。
玛丽,我如何描述令我着迷的东西呢?我常常乘着风翅高飞,以便见到天主……那时,我忘掉了痛苦,我像你一样,在我的心中变得高大,在我的感觉中变成了自由人。
我最近的一篇文章收到了所期望的效果。但东方的朋友们说,我发表了它,就是在死亡证书上签了字。
我不在乎!我的责任像阿拉伯人一样在于告诫,而结果握在上帝手中。
哈利勒
致玛丽
1914年4月5日
玛丽:
每当我沉湎在绘画之中时,我总觉得我的灵魂徘徊在丛林与巨木之间。
亲爱的玛丽,我沉默不言,鸦雀无声。我努力工作,因吝惜自己的精力而入睡。我有时一连睡上十个小时。我觉得工作和睡觉剥夺了我的说话权利……一天天过去,我杜门不出……我不离开房间,只吃些方便食品,安心、自足地睡觉。
随着日子的推移,我心底那个修道士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生命是一部饱含各种可能性和无边无沿美好成就的长篇小说。然而人们是透明的薄板,他们的灵魂是瘦弱的,他们的话语是苍白无力的。
生命是一种力量,人总是鲁莽从事……然而生命与人之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除非人把自己的灵魂捻得像螺丝一样。那么,人值得变成演杂技者吗?
我自己能够在矛盾的两端之间保持平衡。我能够在锁链的两端之间,在原始人与登至文明顶点的人之间保持平衡。原始人是本质的人,而文明人则是敏感人。但是,我在这里,在纽约,我总和普通的、有文化的、有教养的、有道德的人谈话——他们是空虚、脆弱的人!
这种人悬在天地之间——居于空中!简直是居于天堂与地狱之间的白痴!但是,这种人在他的摇摆**漾的位子上,尽享清闲安乐;他觉得这种安乐舒适自在……对之爱不释手!因此,他不时微笑着。
两夜以来,你一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看见你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跳舞;我看见你像鸟一样凫水。
你在咯咯笑着!你何不寄一张你个人的照片给我呢?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4年4月16日
哈利勒:
哈利勒·纪伯伦,我不是对你说过,我……我和你一起参加今冬每星期三的传统舞会?这是最后一次晚会,也是最后一个星期三了!
难哉!蹦呀,跳呀,跑呀,跃呀!曲身……鞠躬……温度在升高,多么欢乐,多么高兴!完全忘记了两个小时的漫长,又伴另外四个人跳了一遍。
也许他们忘了我是你的朋友、你的伙伴和你的陪同。
我的所有日子都要陪同你度过……每当我感到远离你的时候,每当你那两只从高空往下看的眼睛远离开我时,我的心情总是闷闷不乐。
当我用两只肉眼观看,当我独感受微风吹拂,当我听到这颗自转星球上的喧哗时,我是多么的不幸啊!
奇怪呀,多么奇怪!你专横地占有吧!我是一个女俘,我的主人!
玛丽
致玛丽
1914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