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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常识与习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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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常识与习惯

常识是什么

不管是身处何种地位的人,也不管他身处哪一种场合,常识对于他都是必要的,不可或缺的。那么,什么是常识呢?我是这样解释的:

所谓常识,就是指接物待人不奇矫、不顽固,是非善恶分明,利害得失心中有数,言谈举止中规中矩。如果从学理上去解释,我认为是“智、情、意”三者保持平衡、平等地发展。如果能做到这些,就基本上具备了常识。换个说法,常识就是通晓一般的人情,了解通俗的事理,能够恰当处理。心理学家把人的心灵分成“智、情、意”三者,并认为三者是可调和的。正因为有了智慧、情爱和意志,才有了人类社会的活动,人们才能与事物接触,取得效能。所以,我想对常识的根本原则“智、情、意”三者作一下说明。

智对于人类究竟起着什么作用呢?一个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识别事物的能力就不足。一个无法识别是非善恶和利害得失的人,不管他多么有学识,也不能以善为善,以利为利,所以对这种人来说,纵有学问,也是白白地糟蹋了。懂得了这一点,也就懂得了智慧对于人生的重要性。

智慧于人生是如此的重要,然而,宋代的大儒程颐、朱熹却是极其地厌恶智慧,认为智慧会使人变得伪诈,容易使人陷入术数之中,而且,如果将智慧用在功利上面,就会远离仁义道德。因此,他们主张疏远智慧。这样,原本可以在各方面活用的学问,变成了无用的死物,但求“修一己之身”,只要“不做坏事”就好,这种人生观真是太荒谬了。

试想,如果一个人只要求自己,只要自己不做坏事,别人怎样与我无关,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呢?这样的人生活在社会上会有什么贡献呢?这样的人明白人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过分约束智,虽然不会有人做坏事了,但人心也渐渐倾向于消极,行善的人也将渐渐减少,这是很让人担忧的。人活在世上,一定要为社会多作贡献,万不可行恶做坏事,这样人生才有意义。朱子有“虚灵不昧”、“寂然不动”之说,主张仁义忠孝,认为智会偏向诈术不能不避之,因此,使孔孟之教陷于偏狭之境,也致儒教之大精神为世人所误解。其实,智是人心不可或缺的一大要件,所以,我认为绝对不能轻视智。

如上所述,智是十分重要的,但只要有智就能在社会上活动了吗?不是的,如果没有情的辅助,智是无法充分发挥其能力的。试问,有很高的智,但却很薄情的人通常会怎样做事情呢?他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对别人的利益毫不在乎。一般有高智慧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从一开始就能掌控其发展,预知其结果,能够把事物看得很透彻。这种人如果缺乏情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他会运用其所洞悉的事理,毫不顾及他人的利害得失,而只以自身利益为第一,不择手段地去追求私利,甚至采用极端的方法。

能调和这种不均衡现象的,只有情。情是缓和剂,不管什么事只要用情来调和,便可保持平衡。情可以圆满解决一切人生之事。假如人世间没有了情,那么人间将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天地呢?其结果一定是凡事都走极端,无法收拾。因此,对于人来说,情是不可或缺的一种机能。

但是,情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使人激动,控制不好,恶化下去就会动摇已经确定的决心。人的喜、怒、哀、乐、爱、恶、欲七情多变无常,因此,在人的心底深处,如果没有能够约束情的东西,恐怕就会有感情用事的缺点,于是便产生了意志,所以意志对人也是非常必要的。

抑制容易冲动的情,需要依赖坚强的意志。意志是精神作用的根源。有坚强意志的人,在人生舞台上担当的是强者的角色,但只有坚强意志而没有情与智相辅的人,只会是一个顽固的人,刚愎自用的人,即使自己的主张不对,也不会矫正。像这样以自己本位坚持到底的人,有其可爱之处,但不是值得尊敬的人,他缺乏身处一般社会应有的资格,换言之,他是坐在精神轮椅上的人,不是一个完全的人。

有坚强的意志再加上聪明的智慧,再以情爱来调节,使这三项因素得到最适度的调和,再加以运用,才是完整的常识。现代的人们,只知开口闭口大言“坚强你的意志”吧,但不知空有坚强的意志是无济于事的,就如俗语所说的蛮勇武夫一样,虽然意志很坚强,但不能说是一个对社会很有用的人。

口是祸福之门

我是一个善辩的人,经常在各种场合谈话、演讲。这样,不知不觉间话说多了,难免有时会说错话,为人所笑或落人口实。但不管如何为人所笑或落人口实,只要开口说话,我都实话实说,不胡言乱语。也许在别人听来是妄语,但我确信自己没有口出狂言,我所说的都是自己确信的东西。

虽然祸从口出,但如果因为畏惧祸从口出就不再说话,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认为在必要的场合应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否则将会失去大好机会。虽说祸从口出,但是不是也能福从口出呀?难道不能利用口舌得福吗?即使多辩不令人感到钦佩,可沉默也同样不令人感到可贵。

像我这样爱辩论的,由此结下了祸,也由此招来了福。譬如说,沉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你说出来,就可能解决你的困难。可能正是因为我善辩,别人一旦有口舌之争,人们就会请我去调和,每次都能得到圆满的解决;也可能正是因为经常调解纠纷,才使我获得了较多练习口舌的机会,如果经常保持沉默的话,这些福就不会来临。由此看来,的确能从口舌中得到利益。所以说口是祸之门,也是福之门。

松尾芭蕉法师有句诗说:“冷语如秋风,出口唇也寒。”这是祸从口出的文学表达,但只看到祸的一面,未免有些消极,要是解释得极端一些,就是要人变成哑巴,什么也不能说。如此一来,人的生活空间未免就变得太狭隘了。

口是招祸之门,也是降福之门。所以,为了招来福,多辩并非坏事,但为了避免招致祸端,说话时一定要谨慎小心,即使是一两句话,也绝不可存轻妄之心。要牢记祸福须分明。

因恶而知美

我经常被世人所误解,被人批评为“清浊非吞主义”的信奉者和不分正邪善恶的人。前些天有一个人当面质问我:“先生把《论语》标榜为为人处世的根本原则,而且您也在身体力行《论语》主义,但是您的学生中却有与先生主张完全相反的,可以说是非《论语》主义者,他们应该受到社会的谴责。先生置社会舆论于不顾,满不在乎地继续和他们交往,难道不怕损害您高尚的人格吗?我想听听先生的想法。”

诚然,他们批评得有道理,也很恰当,但我有我的想法。我处理世事所抱持的原则是:自己立身的同时帮助别人,为社会效力。我愿意竭尽所能多做善事,救济别人,促进社会的进步与繁荣。我把为自己谋求钱财、地位和子孙的繁荣放在第二位,把为国家社会效力放在第一位。我是如此为他人着想,时时刻刻想着要帮助他人,用心提升他们的能力,以把他们安排到适当的位置上。也许是我的这种想法和做法,才招来社会的恶评的吧。

自从我踏进了实业界,我所接触到的人在逐年增加。这许许多多人中,虽然有人模仿我的所作所写,但只要他们能发挥自己的长处,精益求精做事业,即使他们的动机是为自己谋利,只要事业正当,结果对国家社会有益,我就会同情他们,并经常加以援助,设法帮助他们完成心愿。这不只局限于谋求直接利益的工商业者,对于从事文笔生活的人士,我也是一视同仁,用同一原则给予帮助。比如,虽然我见地平凡,但如果从事新闻工作的人真心实意地来采访我,并且所提的问题对社会有价值,我一定来者不拒。

我之所以尽管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满足他们的要求,是因为这不仅能遂了他们的心愿,而且对社会也有益处。这就是我所抱持的原则。所以真诚想和我见面的人,不管是旧识还是新知,只要是真诚的,我都乐意和他交谈,倾听他的诉说。如果他的希望的确合乎道德,那么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尽力帮助他完成愿望。

然而,让我感到气愤的是,有人利用我的开放主义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比如,有人素昧平生就请求我借钱给他做生活费;有人因家里不富裕,怕家长让他中途辍学而请求我补助他今后几年间的费用;有人有了如此这般的发明,想借此成就一番事业而请求我帮忙筹措资金;甚至有人想要创业,而请求我出钱投资等。诸如此类的信件每月就有几十封之多。因为信封上写着我的姓名、地址,我就有读它的义务,所以寄来的信我都会拆开看,然而,这许许多多的要求和愿望多半都是无理的。还有人会亲自登门来提出种种的愿望,他们我都见,但对他们所提出的不合理的要求和愿望,我都一一说明其不合理的地方,然后再拒绝他。

我的这种做法,像一一过目收到的信件和一一接见前来的访客,在别人看来,也许都没有必要,但不看信件或不见客人,就违反了我的处世原则。因此,尽管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增添很多的杂务,使我没有片刻的闲暇,但为了信守自己的原则,我仍然愿意不厌其烦地承担这些“多余的麻烦”。

所以,不管是何种人的请求,陌生人也好,熟人也好,只要提出的要求合理,一是为了他们个人,二是为了国家和社会,我都义不容辞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帮助。也就是说,只要有道理,我都愿意主动地助他一臂之力。当然,也有帮错忙的时候,但是,坏人不一定做一辈子坏事,好人也不一定会一辈子都做好事。所以,有时候即使知道他是坏人,也不要把他当做坏人来憎恨,而是要尽可能地用善去诱导他,使他向善。我就帮助过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坏人的人。

习惯的力量

习惯就是一个人平常的行为举止不断重复所自然而然地形成的一种固有惯性,它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心灵及行动。比如,坏习惯多的人时间长了就成了恶人;好习惯多的人时间长了就成了善人。所以说,习惯会影响到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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