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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致托马斯彭南特的书信7(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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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利安德,匆匆赶往爱人的睡床[100]。

此致

敬礼!

怀特

第二十五封

塞尔伯恩,1769年8月30日

阁下:

得知您很喜欢我对环颈鸫迁徙情况的描述,真是让我不胜欣喜。您真敏锐,一开口就问我如何得知它们秋季是向南迁徙。若非博物学者应作风坦率,我就该像狡猾的注释者遇到经典著作中晦涩的段落一样,故意视而不见。但出于诚实,我得不无羞愧地承认:我也只是通过类比,才得出这一结论。我们这里冬季较暖,秋天所有环颈鸫的同科鸟都会从北方飞来,待严寒消退后,再返回北方。因此,我推断环颈鸫也跟它们一样。而且,据说环颈鸫还经常出没于寒冷的山区。不过,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从那以后,它们或许就会从西方飞到我们这里来。因为我曾听到一个十分可靠的说法,称它们会在达特穆尔高地繁殖。而它们离开那片蛮荒地之时,就是在此处露头之际。直到来年晚春,它们才会再次返回。

为了您那只柳禽,和我那只眼睛上方有白色纹路、尾部呈茶色的柳禽,我着实费了不少工夫。我仔细观察了它生前和死后的情况,还找来了一些标本。我非常确定(相信不久以后您也会得出相同的结论),它定是雷所说的passerarundinaor(小苇莺)。不知怎的,《不列颠动物志》里竟完全忽略了这种鸟。雷令人费解地将其归在了pies(近雀属),或许是原因之一。毫无疑问,这种鸟应该归入他的aviculaeicolore(单色尾燕蛤属),跟您的细嘴小鸟属于同一类。若让林奈来分,估计最适合归入他的motacilla(鹡鸰属),与他《瑞典动物志》中的柳鹡鸰最相近。它并非什么罕见的鸟,有隐秘处的池塘和小河边,以及沼泽的芦苇和莎草丛中,都可以看见它们的身影。有些地方的乡下人,就称其为“莎草鸟”。繁殖期间,它会模仿麻雀、家燕和云雀的叫声,日夜不停地鸣唱,声音急促,颇为奇怪。我的标本跟您描述的那只击落于里夫斯比的柳禽最像。雷先生对它的描述极为贴切:“Rostrumpedesinhacaviajoressuntquamprocorporisratione(鸟喙大,腿长,与体型极不相称)”。参见1769年5月29日的那封信。

我为您找到一枚Oediemus(石鸻)的卵,是从一片光裸的休耕地上捡来的。当时,那里本有两枚卵,但发现者再看见它们之前,不慎踩碎了一枚。

去年我写信跟您谈爬虫类动物,但愿当时我没忘了说蛇的一项自卫能力——放臭气。我知道有位绅士养了条温顺的蛇。心情好和未遭惊吓时,它都跟任何其他动物一样甜美可人。可一旦有陌生人或者猫狗进来,它就会立刻咝鸣,放出臭气,熏得整间屋子恶臭难当。因此,雷《四足动物纲要》中这种被称为squnck的蛇,平时可人无害,但被狗或人逼急时,就会喷出这种恶臭难当的毒气,真是可怕至极。

最近,有位绅士送了我一只上好的laniusminorscummascapulisalbaRaii[101]标本。您出版《不列颠动物志》前两卷时,我发现您还未见过这种鸟。但您根据爱德华插图所做的描述,已经十分贴切。

第二十六封

塞尔伯恩,1769年12月8日

阁下:

您在苏格兰待了不少时日,足够您好好探查一番那个辽阔王国的自然奇珍。不论小岛还是高地,想来都不会漏掉。您回程之时写的那些书信,让我甚为欣慰。这样的远足最易流于匆忙,因为即便可以,人们也很少会拿出一半的时间,来做应做的事。他们宁愿一早定下归期,然后急匆匆地从一处赶往另一处,全然不似考察自然之物的哲学家那般仔细。毫无疑问,这次您定然有许多发现,为《不列颠动物志》的再版积累了不少素材。以前应该从未有人如此仔细地勘察过大不列颠岛,您这次花了这么多心血,将来一定不会遗憾。

田鸫与画眉、黑鹂属同一科,却从不在英国[102]产卵,对此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照理说,它们不应该觉得高地或更偏北的地方寒冷才对,它们却全都隐匿了起来,真比之前那件事更奇怪,也更神奇。既然您发现有终年待在苏格兰的环颈鸫,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断:每年秋季在此地短暂停留的候鸟,应该并非来自于那里。

我想,还有件事也很适合在这里提一提。今年秋季,那些候鸟又像往常一样准时,在9月30日左右现出了身影。但这次,鸟群的规模不仅比以往大,其停驻的时间也比以往长。即便它们像一些同科鸟一样,陪我们度过整个冬天,来年春天再离去,我也不会有多诧异。因为它们本就与其他越冬的候鸟差别不大。然而,每当我在米迦勒节观察它们两个星期,然后又在四月中旬观察约一个星期后,仍要经不住诧异,很想知道这些过客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地。因为,看起来,我们这里的小山似乎只是它们的客栈,或打尖的餐馆。

您对大花鸡(或称“雪花”)的描述非常有趣。如此短翼的鸟,竟也喜欢飞越北冰洋的危险之旅,真是怪事!冬季,一些乡下人告诉我,他们时不时就会在此处的山丘上见着两三只白色的云雀。但仔细思索一番后,我怀疑这应该是我们正在谈论的这种鸟。在南飞的远途中,偶有几只掉队者,也不足为奇。

苏格兰的山地多白野兔,而且您还说它们并非凡种,真是让我很高兴。不列颠的四足动物太少,所以但凡新物种,都算得上是一个大收获。

若能证明雄姿英发的雕鸮[103]是属于我们的,那真是为本地动物群增光添彩了。有名的大雁繁殖地在哪里,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我已经证明您击落的那只柳禽就是雷所说的小芦雀,您也表示赞同。这个结论肯定没错,您大可放心。因为我花了极大的工夫确证,还找来了一些上好的标本。不过,因为保存不擅,它们现在已经腐坏。不过,您的著作下次再版时,肯定可以找个合适的位置,将其录入其中的。相信这些新添的图注,定能让您的著作变得更好。

我知道德·布丰描述过水鼩,但得知您在林肯郡发现了它,我依然十分高兴。至于原因,跟之前讲到白野兔时一样。

最近,有个邻居在翻耕一块离水很远的干燥白垩田地时,竟翻出了一只水鼠。它奇怪地蜷在草叶编织而成的hybernaculum(越冬巢)里。洞穴的一头,整齐地码着一加仑供其越冬的土豆[104]。但令我费解的是,这种鼩鼱科的动物,为何会到离水如此远的地方来过冬?只是因为碰巧在这里发现了土豆,还是因为水鼠向来会在较冷的月份,远离水边?

尽管我向来不喜类比推理,知道这种方法在博物志中靠不住,但在下面的例子中,我还是忍不住认为,这种方法或许会有助于解释之前我提到的一项难题——雨燕隐退的时间,比其同科鸟早数周。不仅此处的雨燕如此,安达卢西亚的雨燕也在八月初左右,便开始隐退。

夏天,大蝙蝠[105](在英国,它还是一种未经著录的动物。我也从未有机会抓到过它)很早便开始退隐迁徙。它们在不同地区的高空捕食,所以我才一直无法捉到一只。雨燕应该也是如此,因为它们捕食的地点比其他种类更高,极少在近地处或水面上扑食飞虫。因此,我断定这些燕科鸟和大蝙蝠以高飞的昆虫、金龟子或蛾类为食。上述昆虫寿命不长,所以这些异乡来客们的短暂停留,全都是食物匮乏之故。

从我的日记看来,杓鹬[106]会一直啼鸣至10月31日。此后,我便再没见到它们,或听见它们的叫声。直到11月3日,都还能见到家燕。

第二十七封

塞尔伯恩,1770年2月22日

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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