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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致托马斯彭南特的书信8(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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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伦敦时,我的朋友——好客的巴林顿先生带我见识了很多稀奇的事。当时您恰好写信给他,说起鹿角的事,他便带我见识了许多千奇百怪的鹿角标本。我记得,威尔顿彭布罗克勋爵家里,有个专门存放鹿角的房间,里面林林总总摆了三十多对形态各异的鹿角。不过,最近我还不曾去过那里。

巴林顿先生向我展示了许多来自全球各地的鸟,有活的,也有标本。我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些活着的鸟后,发现每一种远道而来(比如来自南美洲和几内亚海岸等地)的鸟,几乎都是loxia(交嘴雀属)和fringilla(燕雀类)的厚嘴鸟,而motacillae(鹡鸰类)和muscicapae(鹟类)的鸟,却一只也没见着。我细细一想,发现原因其实显而易见。因为厚嘴鸟以种子为食,所以容易带上船。而以蠕虫、昆虫或其替代品——新鲜生肉为食的软嘴鸟,则无法适应这漫长而乏味的旅程。虽然我们的藏品已经很奇特,但食物的匮乏依旧让它存在缺陷,令我们少了一些最优雅、最活泼的品种。

此致

敬礼!

怀特

第三十一封

塞尔伯恩,1770年9月14日

阁下:

得知您不仅再一次在环颈鸫出生的峭壁见到了它们,还断定它们整年都生活在那片寒冷的区域,那么,我们这里每年九月迁徙,似乎次年四月又会再次出现的环颈鸫,是从哪里来的呢?今年,它们出现得比往年更早,本月四日,便能在它们常去的山坡上看见一些了。

一位擅于观察的德文希尔郡绅士告诉我,它们经常光顾达特穆尔高地的某些地区,并在那里繁殖。不过,大约九月底或十月初,它们便会离开那里,待来年三月底左右,才会返回。

另一位敏锐的人向我保证,说有大量环颈鸫在德比郡的山峰繁殖。当地人将其称为“突岩鸫”。它们于每年十月、十一月离开这里,待到春季再返回。这个信息,似乎为我研究的这些“新移民”,带来了一些新的启示。

我刚得到斯科波利[108]的新作。它的优点在于确定了蒂罗尔和卡尔尼奥拉的很多种鸟。我认为,专著作者不论来自哪里,挑战某些博物学爱好者的结论,应该都是有道理的。因为没有人能独立探究所有自然之物,所以这些术业有专攻的作者在其领域中的发现,应该比一般的作者更准确,错误更少。而且,如此日积月累,或许便能为编写一套准确的博物志铺平道路了。并不是说斯科波利在观察鸟类的生活和习性时,如我料想的那般随意。他虽然细致,但也得出了一些错误的结论,比如:他说hirundourbica(岩燕)“pullosextranidumnonnutrit(从不在巢外喂雏鸟)”。根据我今年夏天的反复观察,这一论断是错误的。虽然家岩燕的这一习性不如家燕常见,但它们的确会在空中哺育雏鸟。这项技艺完成得非常快,所以不仔细的观察者,是无法察觉的。此外,我要说,他还有些结论也不大可信。比如:他说丘鹬“pullosriensabhoste(躲避敌人时,会用喙叼起雏鸟)[109]”坦白说,因为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无法完全否定这一论断。我只能说,有那般又长又笨拙的鸟喙,丘鹬应该是鸟类中最不擅长用此类技艺来表达亲情的鸟了。

第三十二封

塞尔伯恩,1770年10月29日

阁下:

在查阅了林奈和布里森等人的著作却徒劳无功后,我开始怀疑我兄弟那只hirundohyberna(冬燕)似乎就是斯科波利发现的新品种——hiruris(岩燕)(见第167页)[110]。他对这种鸟的描述与我怀疑的那只完全吻合:“Supramurina,subtusalbida;rectricesmaculaovalialbainlatereinferno;pedesnudi,nigri;rrum;remigesobsplumaedorsales;rectricesremigibuscolores;caudaemarginata,necforcipata(上半身为灰色,下半身为浅白色。尾羽内侧边有椭圆形白斑。脚为黑色,并未长毛。鸟喙也为黑色,翮羽和尾羽的颜色比背羽深。鸟尾参差,并非呈剪刀状)”。不过,他接着又说这种鸟“staturahirundinisurbicae(跟家岩燕一般大小)”,加之“definitiohirundinisripariaeLinnaeihuicquoqueit(林奈对岸沙燕的定义也适用于它)”,所以,这种说法与之前的观点多少有些矛盾。至少,他突然给人一种他只是在凭记忆比较这两种鸟的感觉。因为我做过对比,发现这两种鸟在外形、大小和颜色等各方面都大不相同。不过,既然您即将得到标本,那我将十分乐意听听您对此事的看法。

不论我兄弟的这项发现之前是否有过著录,但发现这种鸟还会在直布罗陀海峡和巴巴里温暖而隐蔽的海岸下过冬,他应该是第一人。

我初读斯科波利的《自然历史》时,便觉得他分种、属的记录清晰准确,极具表现力,大有林奈之风。

根据记忆比较两种动物,是科学的大忌。斯科波利越想在这点上谨慎,越犯了错:对于自己家乡的鸟,他下的工夫,或许并未到我们期望的程度。不过,您有句话说得很公道:他的拉丁语的确简洁易懂、流畅优雅,比克雷默的好多了[111]。

得知我对驼鹿的描述与您一致,真是让我十分高兴。

此致

敬礼!

怀特

第三十三封

塞尔伯恩,1770年11月26日

阁下:

看到从直布罗陀海峡带回的那些鸟类标本中,有一些我们探寻已久的短翼英国夏候鸟,真让我十分高兴。如果这些在安达卢西亚找到的鸟是往巴巴里往返迁徙的,那便很容易推断:那些飞来此处的鸟应该会返回大陆,在欧洲较温暖的地区过冬。可以肯定的是,很多飞往直布罗陀海峡的软嘴鸟只有春秋两季才会出现在那里,而在夏季繁殖期里,则会成双成对地飞往北方。待到一年将近时,才拖家带口地往南方退去。因此,直布罗陀巨岩是百鸟齐聚地,也是一处观鸟的好去处。这些鸟就是从这里出发,飞往欧洲或非洲的。春、秋两季能在欧洲边陲见到这种小巧的短翼夏候鸟,真可谓是个可以证明其迁徙习性的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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