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致戴恩斯巴林顿的书信3(第1页)
第15章致戴恩斯·巴林顿的书信(3)
丘鹬和田鸫春天离开我们,无疑是为了飞跃大海,到某个更适宜于产卵的地方去。丘鹬出发前就会完成**,于是,雌鸟便会怀着卵离去。我之前喜好狩猎时,常能见到这点。不可否认,我们偶尔会听说该岛某处有丘鹬的巢[166],或小丘鹬。不过,把这种事传为奇闻,实在有些过火了。不过,我从没听说哪位猎人或博物学者,找到过红翼鸫[167]和田鸫的巢或雏鸟。让我尤为惊叹的是:显然,夏季和冬季有同样的食物可供其同属鸟——乌鸫和画眉生存,因此,它们才选择整个夏季都留在这里。不过,食物并非决定某些鸟去留的唯一原因。田鸫和红翼鸫的消失,迟、早都跟温暖的气候有关。因为我清楚地记得,1739年到1740年那个可怕的冬季之后,寒冷的东北风一直刮到了四五月。于是,这些鸟(其中的一些)便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逗留到了六月初。
上述鸣禽到底在哪里筑巢,最权威的说法还是来自撰写某地博物志的动物区系研究者们。林奈在其《瑞典动物志》里就曾说过,田鸫“maximisinarboribusnidificat(多在最高的树上筑巢)”,而红翼鸫则“nidifimediisarbusculis,sivesepibus:ovasexaigrisvariis。(在普通的灌木或树篱中筑巢。每次产六枚青绿色卵,卵上的黑斑各有不同)。”因此,我们可以肯定:
田鸫和红翼鸫都是在瑞典繁殖的。斯科波利在其《自然历史》中说丘鹬“nuptaadcirvernale(春分之际,怀卵抵达此处——即他的家乡蒂罗尔)。”接着,他又补充道:“nidifipaludibusalpinis:ovaponit,3-5(它在亚平宁山中潮湿的森林里筑巢,每次产卵三至五枚)。”克雷默并不认为丘鹬是在澳大利亚繁殖的。不过,他说“Avishaetrionaliumproviemporei;ubiplerumquenidificat。Appropinquaralioresprovi:hinciluobrisplerumqueAustriamtransmigrat。TuncrursusiluniumpotissimummensisMartiiperAustriammatrimoniojurionalesprovi。(这是种在北方地区繁殖的夏候鸟,一近冬季便往南迁徙。它们会在十月月圆之际,结队飞过奥地利。来年三月中旬月圆时,**之后,它们又会返回北方。)”这段引文有删节,全文参见《反驳论证》第351页。虽然关于丘鹬繁殖地的证据很少,但这一引文似乎已足以证明丘鹬是候鸟了。
又及:近来多雨,拉特兰郡降雨已达7。5英寸,为该地区三十年来最大降雨量。该郡一年的平均降雨量为20。5英寸。
第九封
安多弗附近的法伊菲尔德,1771年2月12日
阁下:
我知道您很不赞同迁徙一说,而本国似乎也有很多地方证实了您的怀疑。冬季,至少很多燕科的鸟就不会离开我们。它们会像昆虫和蝙蝠一样蛰伏起来,睡过严冬,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再苏醒过来。
不过,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就此否认迁徙,因为它确实是存在于某些地方的。比如,我那住在安达卢西亚的兄弟便对我详细描述了那里的情形。春季和秋季,他亲眼目睹了数周鸟的迁徙。那段时间里,无数燕科鸟由北向南飞跃斯特雷特海峡,随着季节的改变,又由南向北飞回来。这些大规模的迁徙不仅包括燕科鸟(hirundines),还有食蜂鸟、戴胜鸟,和俗名为“金画眉”[168]的oropendolos等。我们这里的许多软嘴夏候鸟也会迁徙。此外,也有许多鸟从不离开我们,比如各类鹰和鸢等。两百年前,老贝隆便有段奇妙的记载,称自己看见了一大群鹰(hawk)和鸢在春季飞跃色雷斯人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从亚洲往欧洲而去。除了上面提到的鸟之外,他还说雕(eagle)和秃鹫的加入,扩大了整个迁徙队伍。
居住在非洲的鸟在酷热的天气到来之前,退到较为温和的地方去,已经不足为奇。对食肉鸟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动物的热血让它们更为躁动,愈加无法忍受闷热的气候。可是,我不禁纳闷,为什么鸢和鹰,以及那些向来藐视英格兰甚至瑞典和整个北欧酷寒的耐寒鸟,会从南欧迁徙,而且还不满意安达卢西亚的冬季呢?
在我看来,不应该因为大海的浩渺和逆风等因素,便强调鸟类迁徙的困难和危险。因为,如果我们仔细想想,一只鸟从英格兰向赤道迁徙时,会飞多弗渡海,再飞直布罗陀渡海,而不会一直暴露于浩渺的海面上。对此我非常自信,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我兄弟总是发现他那里的鸟,尤其是燕科的鸟,在飞跃地中海时是很不愿意辛苦,很懂如何取巧的:抵达直布罗陀后,它们并不——
……以楔形队列出发
展翅齐飞,高高地掠过
大海和陆地
减轻飞行的劳累……
——弥尔顿
——而是分散开来,以六七只鸟为一群,贴着陆地和海面,飞得极低,并通过自己找到的最窄的通道,飞往对面的大陆。它们往往斜着掠过那个通往西南方的海湾,由此抵达对面的丹吉尔。似乎,这便是那最狭窄之处。
前面的通信中,我们已经讨论过明亮的月夜,丘鹬是否有可能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飞跃北海。速度比较慢的鸟也是能飞跃大海的,对此,我将举例说明。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却是千真万确的。1708年到1709年那个寒冬,一群在特罗顿教区萨塞克斯郡狩猎的人猎到了一只戴银项圈的鸭子[169],项圈上印着丹麦国王的纹章。当时,那位特罗顿的教区牧师常对我的一个近亲说起这事。就我的记忆来看,项圈最后还是归那名牧师所有了。
眼下,我不认识谁住在海边,可以费心观察一下丘鹬首次出现在哪个月夜。如果我住在海边,那不久之后,我便能亲自告诉您这方面的情况了。以前还狩猎时,我常常看见丘鹬因过于迟钝和困乏,刚被猎狗或枪声惊飞,便一头栽落下来。我不敢说这种奇怪的懈怠,就是由长途跋涉引起的。
我常听人说,夜莺不仅从未到过诺森伯兰和苏格兰,也不会去德文希尔郡和康沃尔郡。夜莺之所以不去那两个郡,并非因为那里不够暖和。这些鸟穿过最狭窄的通道,从大陆而来,却并不深入西部,把原因归咎为西部的这一缺点,多半是臆测。
云雀是否用沙土清洁,请把您对此的观察结果告诉我。我认为它们应该会这么做:如果真的如此,那它们也会水浴吗?
我十月的最后一封信里,提到了为布谷抚育后代的那种笨鸟,即被雷称为草地云雀(alaudapratensis)[170]的那种鸟。
您来信嘱咐我捉一只环颈鸫,送给会在秋季到访的顿斯特尔先生。可惜您的信来得太晚。明年四月,环颈鸫再回到此地时,我争取为他捉一只。我真高兴您和那位绅士都看到了我的安达卢西亚鸟,我希望它们没有让您失望。罗伊斯顿鸦(或称冠鸦)也是种冬候鸟,差不多与丘鹬同时出现:它们与田鸫和红翼鸫一样,迁徙没有明显的理由。冬季,它们的日子过得跟同属的鸟差不多,因此,或许夏季也是如此。是不是特南小时候弄错了?他找到的并不是田鸫的巢,而是槲鸫的巢。
欧鸽(oenas)是我们这里出现最晚的一种冬候鸟,要到十一月底才能看见。大约二十年前,塞尔伯恩附近还有许多这种鸟,早晚都能看见它们站成一排,队伍长达一英里,或者更长。不过,随着山毛榉林被大肆砍伐,它们的数量也在骤减。斑鸠,即雷所称的斑尾林鸽(palumbus)终年都与我们待在一起,夏季产卵数次。
收到您十月的最后一封来信前,我刚在日记中写道:今年秋天树木绿得反常。这一反常的绿意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也许是晚到的春季和凉爽潮湿的夏季造成的。不过,更有可能是金龟子和树甲虫的原因。它们啃光了多处树木的叶子,导致这些树在仲夏再次发芽,于是便造成了今年这么晚了都还未落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