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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致托马斯彭南特的书信7(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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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致托马斯·彭南特的书信(7)

去年秋天,早晨起来后,我常常看见家燕和家岩燕聚集在周围茅屋的烟囱和屋顶上。每每此时,我都不禁生出一种略带懊丧的窃喜之感。喜的是面对强烈的迁徙本能,或者说伟大造物主镌刻在其心中的印记,这可怜的小鸟竟如此热情而准时。懊丧的是,回想起来,无论我们如何辛苦求证,还是无法确定它们到底迁往了何处。而且,再想到其中的一些压根就没有离开,就更让我们倍觉尴尬了。

这些回忆不禁让我浮想联翩,下次若再有幸给您写信,我定将它们写成一篇小文,或许还能为您带去片刻欢愉。

第二十四封

塞尔伯恩,1769年5月29日

阁下:

因为见过scarabaeusfullo(麻皮金龟子)的标本,所以我对它很熟悉。不过,我却从未在野外捉到过它。班克斯先生[90]告诉我,他觉得这种金龟子,或许可以在海边找到。

春秋两季,人们能在牧羊冈上看到正北上(或南下)的环颈鸫。4月13日,我果然在牧羊冈上看见三只环颈鸫,真是高兴坏了。我们击落了其中的两只,它们是一雌一雄,都丰满健壮。雌鸟体内有些小卵,说明它们是对晚育的鸟。那些整年都在我们身边的鸫属鸟,此时雏鸟都早已羽翼丰满了。这对环颈鸫的嗉囊里几乎已没什么可以辨认的东西,仅依稀可见一些状似树叶之物。秋季,它们以山楂和紫杉果为食,春季则以冬青果为食。我动手烹了其中的一只,发现它美味又多汁。这种鸟春季到来时仅停留数日,米迦勒节时却会待上两周,真是怪事。我观察环颈鸫已有三春两秋,发现它们是返回最准时的鸟。那些以为它们不会出现在南方诸郡的作者,定是没有注意到这条新的迁徙路线。

最近,有个邻居送了我一只新种柳禽[91]。起初,我还以为这是您说的柳云雀[92],但更加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我发现它更像您在林肯郡里夫斯比击落的那只鸟。我得到的这只是这样的:“它的体型比蝗虫云雀小。头、背和蔽覆羽翮基部的羽毛呈暗褐色,没有蝗虫云雀身上那种暗色斑点。双眼上方各有一道奶白色的纹路。下颌和喉咙呈白色,身体下部却为黄白色。尾部呈茶褐色,尾羽尖尖的。鸟喙黑而尖。腿亦呈微黑之色,后爪又长又弯。”击落这只鸟的人说,它的叫声太像芦雀[93],以至于他真的以为自己打到的是只芦雀。他说这种鸟会整夜鸣唱,但这种说法还有待考证。在我看来,我怀疑这是另一种locustella(蝗莺),在雷的《书简》第108页中,曾替我捉到过一只蝗虫云雀的德勒姆博士便隐约提到了它。

您就美洲独有的那些动物品种提出了一个问题,问它们是何时、以何种方式抵达那里。对此我虽迷惑不解,却也常感好奇。但要寻找有关著述的话,往往一无所获。投机取巧的人不用费多大力气,也能找出貌似有理的论据,支持他们得出的结论。但不幸的是,每个人的假设都跟别人的一样好,因为它们都是以猜测为基础的。近来研究此类话题的作者,似乎都在剽窃前人的论据。我记得,他们计划先把动物从非洲西海岸和南欧运到美洲,然后再切断连接大西洋的地峡。不过,得多么庞大的机器,才能完成这一壮举啊!即便为此请来一位神祇,也完全值得!“Incredulusodi”(拿不出证据的事,我不信)。

博物学者的夏夜漫步

(我深信它们中有神的智慧

——维吉尔《农事诗》)

当落日洒下柔和的余光,

蜉蝣[94]翻飞于小溪或池塘;

当猫头鹰悄然掠过茂密的草甸,

胆小的野兔蹦跳着觅食;

时光正好,悄悄地走下山谷吧,

听听布谷流浪[95]的故事,

也听听杓鹬[96]聒噪的求偶声,

或柔弱的鹌鹑轻诉苦痛;

看那晚归的家燕为了嗷嗷待哺的雏儿,

倏然掠过暮色中的平原;

也看尖塔周围,那羽翼翩翩,

缭绕不去的雨燕:

多快乐的鸟儿啊!

告诉我寒霜肆掠,大雨滂沱之际,

你躲到了哪儿去?

当春风和煦,百花遍地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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