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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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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明白。我想有道理。可是这么多年连封信都不写,这真是太不像柏特了。”

“是啊。他本性上真的不是个会离家出走的孩子。他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可是也相当勇敢。一定是有什么很难承担的事情发生。”她坐在那儿,停了半晌,接着说,“现在,他竟回来了。”

“希望是,希望是。”

“你觉得他看起来很正常吗?”

“正常得很。”桑度先生回答,可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干涩。

“我想找几张柏特的照片,但找不到比这一张更晚拍的。”她拿出那张家人的合照,“孩子们从小大约每隔三年就会去照相馆拍一张照片。这是他们所拍的最后一张了。再过来应该是比尔与娜拉去世那年的夏天去拍的,那一年柏特也——失踪了。这一张是柏特十岁的时候拍的。”

她仔细看着桑度先生端详着照片上柏特稚嫩的脸孔。

“没办法。”过了好一阵子,桑度先生终于说,“从这么久以前的照片里实在看不出什么。就像我前面说的,他真的长得很像府上的人。在那个年龄他们反正就是亚叙别家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个人的特色。”他的眼睛从照片上抬起来继续说,“我希望当你亲眼看到那个孩子——或者说那个年轻人——时,你可以一眼看出来是或不是。毕竟,问题不只是像不像,还得看看他的性情,对不对?”

“可是如果我也不太肯定呢?如果我也不肯定,该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昨晚我和我的朋友马吃饭。”

“是侦察员马先生吗?”

“是的。那时我心里烦透了,所以我就把我的困难告诉他。他安慰我说,要指认出真假其实是很简单的。看牙齿就知道了。”

“牙齿?可是柏特的牙齿挺普通的。”

“没错,没错。可是他总看过牙医,而牙医都会保留记录的。事实上牙医对他们看过的牙齿都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往往一看到牙齿就能认出是谁。况且他们的记录一定能显示——”他注意到碧翠的表情有异,便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孩子看的是赫曼医师呀!”

“赫曼医师?怎么样?那很简单,不是吗?如果你不能很肯定他是柏特,我们只要——”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恍然大悟地叹道,“赫曼医师!天啊!”又小声地叫出来,“真糟糕!”

“是啊!”碧翠说,回应了桑度先生的“糟糕”,“天啊,真不巧,真是太不巧了!”

原来赫曼医师的诊所早已被那年一场大火烧个精光了。

一段沉默之后,桑度先生说:“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马认为那个男孩是个骗子。”

“马先生怎么晓得?”碧翠听了,很生气地说,“他根本没见过他!”看到桑度先生又陷入沉默,她又加了一句,“那么你说呢?”

“这只不过是他根据假设所作的判断罢了。”

“我知道。可是他凭什么这么想呢?”

“他说,直接去找律师——这么做太矫情了。”

“他那么说太荒唐了!这么做很有道理啊!”

“是啊。他的想法就是这样。太合理了。太有道理了。马说,每一件事都太有道理了。他认为,一个孩子在离家好几年后,一回到家乡应该会先回家才对。”

“那他就太不了解柏特了。这十足是柏特的做事方法。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先到家庭律师那里,告知真相,然后再间接让家人知道。他一直都是设想很周到,而且一点都不自私的。我并不觉得马先生的分析有道理。”

“我只是觉得应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桑度先生说,他的样子还是很可怜。

“当然,当然,”碧翠很同情地说,她的脾气好了许多,“你有没有告诉马先生柏特——或者说那个男孩甚至记得在奥林匹亚哭出来的事?我是说,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我告诉他了。”

“这样他还是认为他说谎?”

“这也是他认为太矫情、太做假的部分。”

碧翠哼了一声:“这是哪门子想法!”她说,“我认为法院都是这么做的。”

“这是所谓的分离法。情感上一点都没有介入。这样做可以把我们的理智和感情分离开来。”

“是的。”碧翠回答,神情很严肃,“如今,赫曼先生也没办法帮我们忙了——你知道吗?他们一直没找到他。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了。可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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