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页)
“你将插销锁进靠墙的垂直面?”
“是的。”
“鲁丝小姐架放垂直在地板中央的那一头?”
“是的,贺莒小姐。”
“你不会记错你架的是哪一头吧?”
“绝对不会。”
“你怎么会这么确定?”
“因为我每次都架靠墙的那一边。”
“为什么?”
“鲁丝比我高,她可以把杠木抬得比较高。所以我每次都抬靠墙的一边,这样我就可以一脚踩在墙边的高砖上,把插销锁好。”
“我懂了。谢谢你坦白合作,唐小姐。”
欧唐娜转身要走,然后又转了回来。
“是哪一头掉下来,贺莒小姐?”
“场子中央的那一头。”贺莒小姐怜爱地看着这个女孩,想到自己差点就忘了让她脱除嫌疑就离开。
欧唐娜一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噢,谢谢你。”她轻声说完,几乎是跑着出了画室。
“可怜的家伙,”吕克小姐说,“刚刚对她来说,真是可怕的一刻。”
“对器材使用这么不小心,实在不像鲁丝小姐的作风。”涵妲若有所思。
“你该不会是说欧唐娜说谎吧?”
“不,不是。她所说的显然是实话。她抬靠墙的一边,借由外力垫高,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我还是无法想象这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除了鲁丝小姐粗心之外,杠木杆的插销是很难锁进去,但是也不会锁得浅到整个木头掉下来才对。再说拉索也不应该松到让杠木从三尺高掉下来。”
“吉弟该不会不小心动到了吧?”
“我不知道他能怎么去动它。除非故意往上去碰,否则很难发现在那个高度的插销有什么异状。不太可能是他在用清洁工具时不小心去碰到。虽然他对我们的吸尘器赞不绝口,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吸力把插销吸出来。”
“是不会。”吕克小姐想了一下,“只有震动能让插销移位。某种震动。体育馆里没有这样的东西啊。”
“当然不在体育馆里。鲁丝小姐通常会把门锁起来后将钥匙交给吉弟,然后他在隔天早上第一声铃响后才把门打开。”
“那么,这一次除了是鲁丝自己太不小心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了。她是最晚离开、最早进去体育馆的人——除了被强制要求之外,没有人会在那么早的时间到体育馆去——所以只能怪鲁丝。大家都得感谢这个说法。事情已经够糟的了,如果是因为别人的疏忽才发生,然后这个人又得去承担责任,那就更糟——”
早祷的铃声响起,楼下电话也发出歇斯底里的铃声。
“你在早祷经书上有没有做段落记号?”吕克小姐问。
“从蓝丝带的地方开始。”贺莒小姐说完便急急忙忙去接电话了。
“馥若回来了没?”雷弗夫人在门边出现,“好吧,我们走吧。套句老话,日子总要继续。希望今天的早祷词不要太贴切现实。”
露西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她真希望把雷弗夫人流放到澳洲的无人小岛上去。
早祷时等待她们的是一片压抑的静默,和从来不曾出现的消沉气氛。但是在和谐的祷声中她们都稍复平静,大家虔敬地唱着圣诗。露西亦然。
“手中不持伤人兵刃。”她诚挚地唱道,然后突然停下来,喘不过气来。
一阵冲击让她喘不过气来,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突然想起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那么确定鲁丝不在体育馆内。鲁丝的湿脚印踏在水泥走道上,所以露西才会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但是鲁丝没有走开。鲁丝后来才到,一跃而上,却抓到了没锁紧的杠木杆,于是落在地上,直到早餐后才被找到。
那么,那些脚印会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