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医疗卫生篇(第2页)
而和真正的养病坊有关的故事,记载在《太平广记》里。说的武则天时期,长安有一个叫洪昉的出家人,在寺院里辟出一块空来,建了养病坊,“常养病者数百人”。这事儿后来让武则天知了,倍受感动,于是开始由政府出钱,兴办悲田养病坊,收留很多看不起病的穷人,甚至还有乞丐。
到开元以后,悲田养病坊开始推行到了各州各县,这让很多穷的百姓开始有病可医,再也不用为生病发愁了。
那么你现在一定很关心,去这样的养病坊看病,会不会很贵呢?应该这样说,养病坊是穷人的医院,基本属于国家福利性质的,经来源也是靠政府补贴,所用的物品由国家供给,因此病人不需要承那么大的医疗费用。
这样听起来有没有让人心生羡慕呢?
要当名好医生,不学习可是不行的
养病坊虽然能够为大唐百姓提供一定的医疗福利,但是有一点,这些养病坊多是设在寺院里的,医护人员和管理人员也都是由出家人担任的,这些出家人对于医学多少都是有些了解的。但是,真正科班出身的医生,却要老老实实地去读“医科大”——唐朝的太医署。
太医署算得上是唐朝最高的医学学府了,在这家学府里求学,你得先选好了专业,每个专业会有不同的“导师”来授课,比如医博士,他主教的是内科、外科、儿科、眼耳鼻科和拔罐科。这里面最难学的要数内科了,学制是七年;外科和儿科学制五年;眼耳鼻和拔罐两年基本就可以出师了。
而针博士主要是教针灸的。针灸是祖国医学的精华所在,几根又细又小的银针,只要找对了穴位,啥样的毛病都能给解决了。但是这个本事可不好学,万一穴位没找准,一针扎下去搞不好就会出问题的。
还有一个按摩博士,他是教人通过按摩人体穴位的方式来治疗疾病的,跟现在桑拿房里那些按摩小姐的那一套完全不一样。学会按摩博士的那一套功夫,用处特别大,比方说,要是有个跌打扭伤啥的,肯定可以手到病除。
还有一个禁咒博士,这个听起来有点玄,因为他是靠念咒语来给人解除病痛的。这是道家的功课,可不是我这俗门子弟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不过道家与医家历来相通,好些民间的疾病,都是靠一些道术的丹药治好的。可见禁咒博士的功课,也不是虚传的。
要想在太医署做一名合格的学生,需要学习很多医学书籍,最本的是《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素问》《脉经》和《甲乙经》。
《神农本草经》是汉代的一本医书,里面记载了三百多种中草的用法与疗效,据说是那位尝百草的神农氏传下来的,一开始只是医药界口口相传,到了汉代才集结成书。这本书别说是唐朝那会儿医科学生,就是到了今天,研究中医的人都还在学习呢。
《黄帝内经素问》,听名字就知道,是咱们的老祖宗黄帝创的,当然这只是个传说。这本书真正的成书年代应该在春秋时期,我国最早的中医理论著作。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切脉又是最不可少的,所以,在唐朝要想当名好医生,《脉经》是非学不可的。《脉经》不仅对人体各种脉做了具体地描述,而且还收集整理了很多诊脉的方法、脉象反应的理等重要文献资料,是一本很有价值的中医学著作。
最后我们来说一下《甲乙经》,它的全名叫作《黄帝三部针灸乙经》。这下你就全明白了,这是一本讲针灸学的书。听起来好像是我们的老祖宗黄帝创作的,但其实这也是个传说,这本书的成书间大约在曹魏时期,但也算得上是一部古老的医书了。
现在问题来了,是不是想要学习这些医学著作,就必须要上太署呢?答案是未必。
有句话说,高手历来在民间,尤其是我们的中医学,有很多人家世代学医,爸爸教儿子,儿子再教儿子的儿子,他们的医术水平一儿也不比皇上身边的御医差。还有很多人虽然没有出生在医学世家但却机缘巧合地自学成材,著名的孙思邈就是个例子。
孙思邈属于典型的久病成医。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为了给他看病,花了很多钱,后来实在掏不起医药费了,他就自己琢磨着给自己开方子、试草药,结果慢慢地把自己培养成了一位药王。孙思邈还写了一部医学巨著《千金方》,被誉为是第一部临床医学的百科全书,在世界医学史上都很有影响力。
有唐一代,像孙思邈这样自学成材的医学家还有很多。
有一位名叫甄权的医学家,他活了103岁,是大唐寿命最长的一位医学家。这大概与他的养生之道有关,就连唐太宗都曾亲自登门,向他请教养生之道。不过,他最大的成就,其实还是在针灸方面,他撰写的《脉经》《针方》对后来的医学影响非常大。
另有一位叫王焘的,说起来,他原本还是个当官的,但他仕途不顺,被贬到了南方。那时的南方比不得长安的繁华之地,尤其缺医少药,当地的百姓求医问药非常麻烦。于是这位父母官就凭着他自己积累的医学常识,又到处查找资料,终于写出了一部特别了不起的医学巨著——《外台秘要》。这本书收录了大约有六千九百多个实用的药方,这是个了不起的功业,所以直到今天,这本书在医药界还备受推崇。
第十六节病要治,更得防
前面介绍唐朝时对百姓生命健康造成重大威胁的一些疾病时,到最多的就是传染病。
不仅是唐朝的老百姓,其实不管啥时候,只要一提到传染病,谁听了都害怕。前两天约一个朋友喝茶,她来的时候竟然带着她十岁小女儿。那一天是周二,正是孩子应该上课的时间,我很奇怪她么把女儿带出来了。她担忧地说:“学校有流感,怕给孩子传染了。”
你看,一个小小的流感,我的朋友就担心成这样,更何况那些有可能要人命的传染病呢。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对十几年前的那场非典有印象,我记得那时候好多人连班儿都不上了,整天手里拎个消毒壶走哪儿喷哪儿,好像啥都带着病菌似的。这也难怪,疫情猛于虎,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那些躲都躲不掉的“疫”
其实说起来,传染病一直都是历朝历代政府心头的一块病,大唐也不例外。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一场疫情造成的结果,不过是丢失一些生命这么简单的事情(当然,这本身也已经不是小事了)。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往小里说,它会直接危害到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往大里说,社会的安定和经济的发展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个不用看唐朝,十几年前的那场非典就是典型的例子。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时除了卖口罩和消毒水的以外,很多店铺都关门不做生意了,街道上冷冷清清。每天都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搞经济建设啊。
好在我活了几十年,也就遇到了那一次。不过如果时间往回倒推一千来年,那时候的唐朝,疫情可是时不时就会来闹一次的。翻开《两唐书》,我们随便摘录几段,就能看出来整个大唐疫情发生的频率:
贞观十年(公元636年)关内河东大疫;
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三月泽州疫;
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夏谷泾徐戴虢五州疫;
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夏,潭、濠、庐三州疫;
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庐、濠、巴、善、郴五州疫;
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卿州大疫;
永徽六年(公元655年)三月楚州大疫;
永淳元年(公元682年)六月关中初雨,麦苗涝损,后旱,京兆、岐、陇螟蝗食苗并尽,加以民多疫疠,死者枕籍于路,诏所在官司埋瘞;
垂拱三年(公元687年)是春,自京师至山东疫疾,民死者众;
景龙元年(公元707年)夏,自京师至山东、河北疫死者千数;
宝应元年(公元762年)江东大疫,死者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