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第2页)
又复想一钵之食,一一米粒,复成一钵上味饮食。于彼一切钵中,一一粒米,复成一钵上味饮食。如是辗转出生,满十方世界,悉是宝钵,盛满上味饮食。作此想已,持此所想之食,施与一切众生,令供养三宝四生等。作此想已,然后自食,令己身中诸虫饱满。
想一钵中一一米,成一一钵。彼一一钵中之一一米,复成一一钵。如是辗转出生,钵满十方,等施众生,皆令种福田,及以得饱满。如丛林中每日食时,以七粒米普施沙界,即作如是观也。
(戊)二,除贪观。
若为除贪味之时,虽得好食,当想作种种不净之物食之。
而常知此好恶之食,悉是心作,虚相无实。何故得知?以向者钵中好食,我作不净之想看之,即唯见不净,即都见不净故。将知本时净食,亦复如是。是心所作,此是观门。
上既转粗为妙,以种福田,今复转好为恶,以除贪心。常言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可知好恶悉是心作。“本时净食”者,“本时”犹言现时。谓钵中净食,因我作不净想故,即唯见不净。然则现时钵中所谓好食者,亦由我作净想故,见以为净耳。悉是心作,虚相无实,其故可知矣。须知饮食者,所以药我及身中诸虫饥渴之病,岂可分别好恶?况贪爱好食,必憎厌恶食,爱憎即生死根本也。今想作种种不净而食之,不但除贪,亦复除憎。憎爱悉除,便是出尘罗汉。大师教法众生,作如是观,真善巧哉。
(丁)二,止门。
止门吃食者,当观所食之味,及行食之人,能食之钵,别味之舌等。一一观之,各知从心所作故,唯是心相,有即非有。体唯一心,亦不得取于一心之相。何以故?以心外无法能取此心相故。若有能取所取者,即是虚妄,自体非有。此名止门。(“从心所作”,“所”字衍。)
“行食”,对“所食”言,即谓能食之人也。解得所食之味,能食之人,以及进食别味之口舌,皆从心作,有即非有。是知虚相无实,分别性空也。体唯一心,是不著于虚相,依他性空也。即一心之相亦不取著,盖知能取所取,自体非有故。是并横执之真亦无之矣。此名大寂静止门。
(丙)三,明便利时止观。亦二。(丁)初,正明。二,释疑。初中二。(戊)初,观门。二,止门。今初。
凡大小便利,亦有止观。所言观者,当于秽处,作是念言:此等不净,悉是心作,有即非有。我今应当变此不净,令作清净。即想此秽处,作宝池宝渠,满中清净香水,或满酥酪。自想己身,作七宝身,所弃便利,即香乳酥蜜等。作此想已,持施一切众生,即复知此净相,唯是心作,虚相无实。是名观门。
净可想成不净,不净复可想成净,了得悉是心作,便了得净无净相,秽无秽相,如是则三毒可除。此大师教人作除贪观便利观之本旨也。又文中但云“持施”,而持施之上,复云“作此想已”,是令行者,特加敬慎。盖必宝池宝渠、香乳酥蜜等一一观成,方为作此想已,然后堪以作持施想也。此又大师微旨所在,不可不知。
(戊)二,止门。
所言止门者,知此不净之处,及身所弃不净之物,唯是过去恶业熏心,故现此不净之相可见。然此心相,有即非有,唯是一心,平等无念。即名止门。
凡夫无始以来,起贪瞋痴,造种种业,以致招此不净之果。故曰“唯是过去恶业熏心”而现。当知既从心现,还从心灭,不必分别。何以故?有即非有故。且本来无生。何以故?唯是一心故。亦不得取于一心之相。何以故?心性平等,本无于念故。则遣三性,入三无性矣。即名为止也。
(丁)二,释疑。又二。(戊)初,正释所疑。二,例通诸法。今初。
问曰:上来所有净法不净法,虽是心作,皆由过去业熏所起,何得现世假想变之,即从心转?答曰:心体具足一切法性,而非缘不起。是故混中秽相,由过业而得现;宝池酥酪,无往缘而不发。若能加心净想,即是宝池酥酪之业熏心,故净相得生,厌恶之心、空观之心,即是除灭不净之缘。净熏心故,秽相随灭。此盖过去之业,定能熏心起相;现世之功,亦得熏心显妙用也。
问意有二。一,上来所有净法不净法,既已心作,何能复转?二,且皆由过去业力熏起,现世假想,何得变之?答意亦二。自“心体”至“随灭”,初明缘熏之力。“一切法”即染净因果,谓染净诸法,虽心性所本具,然非缘熏,不能现起。“过业”者,过去之业。“往缘”者,往昔之缘。“加心”犹言加念,谓即彼秽相,加以净想之念也,指观门言。厌恶、空观,指止门言。上云唯是过去恶业熏心,故现此不净之相,此厌恶之心也。然此心相有即非有,乃至平等无念,此空观之心也。既以观门净想为缘,熏其真心,复以止门空其心念,而除不净之缘,如是则净相得生,秽相随灭矣。此明所以得转之理也。总之,心作心转,皆仗缘熏之力。然则秽如混圊,净如酥蜜,既可由往日业力之缘,熏心而作,今胡不可以止观之缘,熏心而转乎?“此盖”下,正释所疑之非。须知心之能转,正由心作。何则?心既能作,何不可转耶?又过去心即现在心,现在心即过去心。《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三际原是假名,心性岂有三际之相?是故十世古今,不离当念。定能随缘熏而作者,即定能随缘熏而转,初不以过去而碍现在也。大众当知,众生界中,举心动念,无一非业。然而业由心作,即由心转。若了得心作之义,则知我辈生此五浊之世,又当末法之时,皆由过去夙业所感。若了得心转之义,当生大惭愧,存大警惧,发大忏悔,起大精进。则虽灾害并起,烦恼相攻,当下转灾害为康乐、转烦恼成菩提矣。而吃紧关头,唯在净缘熏习。则舍皈依三宝,弘扬佛法,其道将何由哉!
(戊)二,例通诸法。分三。(己)初,正释成方便。
二,释见不见之由。三,释神通差别之故。今初。
如此于大小便处,假想熏心而改变之。其余一切净秽境界,须如是假想熏心,以改其旧相。故得现在除去憎爱,亦能远与五通为方便也。然初学行者,未得事从心转,但可闭目假想为之,久久纯熟,即诸法随念改转。是故诸大菩萨,乃至二乘小圣、五通仙人等,能得即事改变,无而现有。
此中可分为四。“如此”至“旧相”,初以一例余。谓观行熏心,功难思议,既可转不净而成净相,其余一切净秽境界,皆可以观想力,改其旧相也。“故得”两句,次正示方便。谓修此观行,近可为除憎爱作方便,远可为得五通作方便。盖观净为秽,能除爱也;观秽为净,能除憎也。五通皆由定力而得,而定力则由观行而成,故曰能为方便。但言五通,不及漏尽通者,因漏尽并非别有一通,但因漏尽,而五通神力益大耳。憎爱悉除,即成漏尽矣。又外道仙人,亦可由定力而得五通。若夫漏尽,必须戒定慧三学齐修,方能将烦恼结使断尽,为三乘圣人之极致。此中既兼言五通仙人,故隐而不彰。“然初学”至“改转”,三明功久方成。盖初学未有定力,故未能事从心转。然但须如是闭目观想,久久熏心,修功纯熟,即一切法,自能随其心念而改转之矣。是故下四结显功能。“二乘小圣”,谓未证四果者。“五通仙人”,即指得五通外道。自登地诸大菩萨,以及地前三贤、辟支佛、阿罗汉,莫不具此功能,故曰乃至等也。“即事改变”,是将已有者变之。“无而现有”,是于本无者现之。神通变现,非同幻术,但诳人眼,乃是使一切法,变则竟变,现则竟现,非如龟毛兔角也。须知成佛成菩萨,皆由观行,岂但得神通而已哉!
(己)二,释见不见之由。
问曰:诸圣人等种种变现之时,何故众生有见不见?答曰:由共相识故得见,由不共相识故不见。
因菩萨圣众,种种神通变现,众生多不得见,故来此问。须知见亦不难,但须以净业熏心,与诸圣人等悲智之心相应,感应道交,成共相识,即得见也。若迷于五阴六尘,执虚为实,起贪瞋痴,则无明覆障,成不共相识,虽欲见而不可得矣。
(己)三,释神通差别之故。
问曰:菩萨神通与二乘神通,有何差别?答曰:二乘神通,但由假想而成,以心外见法,故有限有量。菩萨神通,由知诸法悉是心作,唯有心相,心外无法,故无限无量也。又菩萨初学通时,亦从假想而修,但即知诸法皆一心作。二乘唯由假想习通,但言定力,不言心作。道理论之,一等心作,但彼二乘不知,故有差别也。
二乘虽三学齐修,然定力偏多,望于菩萨,慧则为劣。何以故?不了唯心故。因此便与菩萨成其差别。盖二乘定力,实由心作,与菩萨正等;但以不知心作故,心外见法,遂成有限量之神通。菩萨习通,亦由观想,与二乘相同;但以悟知本心故,心外无法,故成无限量之神通。须知心量竖穷横遍,若不了唯心,便不能照性成修,何能全其性用乎?此大乘止观所以先明一心以为依止也。总之,心为一切法之根本,止观为一切行门之总持。今不说他经,独说此部者,实愿法众明其根本,得其总持。盖具有三种因缘焉。一大藏教,浩如瀛海,初学每苦不得津涯,亦有阅教参方,多年勤苦,若未明夫旨要,不免误其修功。而此部宏文,义赅三藏,明修明性,详切精深。明得此一法门,尚有何法不明乎?此其一也。时当末法,念佛一门,为最应机,然往往有误以为简易平常者。殊不知老实念佛,虽简易、实圆妙,亦因圆妙、故简易耳。大乘止观,可谓幽深微妙矣,然一句洪名,摄尽无余。已于文中吃紧处,一一点明。则老实念佛之为至圆至顿,当可彻底了然。此其二也。至于念佛人闻此法门,便于心作心是之理,净业熏心之要,止息妄念之法,皆得洞然明白,则其念佛,必更得力。况书中所说,皆三谛圆融之第一义。若能善解义趣,固为殊胜;即但粗知大要,亦必于第一义,心不惊动。此《观经》所说“上品上中生”者也。然则此一法门,其助于往生净业,岂浅鲜哉!此其三也。以此因缘,故说此部。昔蕅益大师为此书作《释要》毕,曾举一偈,普皆回向。我等应当随学。今就原偈,谨易一字。因大师作《释要》,故曰“释少分”。今我但说明其少分。道场法众,亦各各明得少分。更愿辗转流通,法界有情,同明心要,同生安养,同成觉道。我今如是回向,法众亦复如是回向云:
佛祖心要妙难知,我今随力明少分。
回此功德施群生,同生安养成觉道。
(校上来原本卷二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