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8(第1页)
第21章大乘止观述记(18)
卷十八
(庚)二,约依他性。又二。(辛)初,明观行断得。二,明止行断得。今初。
次明依他性中止观断得者,初明观门。此观门者,与分别性中止门不异,而少有别义。此云何也?谓彼中止门者,必缘一切法是虚,故能遣无明。无明灭故,执实妄心即止。然此缘虚之遣,即此依他性中观门,更无异法。是故彼止若成,此观亦就。但彼由缘虚故,能灭实执,故名为止。此即由知无实故,便解诸法是虚,因缘集起不无心相,故名为观。彼以灭实破执为宗,此以立虚缘起为旨,故有别也。以是义故,除障义同,得益稍别。别者是何?谓依此观方便进修,堪入依他性止门。又复分成如幻化等三昧,故言得益。此是依他性中观行断得也。
首句,总标。“初明观门”下,言与上止门,同中有别。“谓彼”至“亦就”,明其所以不异也。“缘”者缘念。“缘虚之遣”,犹言缘虚遣实。谓前止门中,必须缘念诸法是虚,方能遣其执实。而唯虚无实,便是依他性。所以缘虚遣实,止行成时,依他性观门亦就,故曰“不异”也。“但彼”至“别也”,明其少有别义。“因缘集起不无心相”者,即如能观之智便是因,所观之法便是缘,此因缘和合之虚状,乃唯心所作也,故曰“心相”。谓前由缘念诸法是虚故,灭其无明执实,是彼以破除执实之妄心为宗旨,故名为止;今由了解诸法是虚故,知其不无心相,是此以建立缘起之虚相为宗旨,故名为观。故曰“有别”也。“以是义故”下,谓以更无异法故,所以除障义同。以少有别义故,所以得益稍别。盖前之止行,是从假入空,但成利己之益;此之观行,是从空入假,兼得利他之益,故不同也。云何得益?即依此观门方便进修,堪入依他性止门,一也;又复分分证成如幻如化等三昧,二也。“等”者,等于如梦如影如干城如饿鬼,谓一切幻化三昧,皆能分成,以度众生,故曰“等”也。末句,结观行断得可知。
(辛)二,明止行断得。又二。(壬)初,正明。二,料简。今初。
所言依他性中止门除障得益者,谓依前观行作方便故,能知一切虚相,唯是一心为体。是故虚相有即非有。如此解故,能灭虚相之执,故名为止。以此止故,能除果时迷理无明,及以虚相,又复无明住地,渐已损薄,即名“除障”。又得成就如幻化等三昧,又无生智用现前,复即成就真实性中观行,即名“得益”。
“依前观行作方便”者,观行中能解因缘集起,不无心相,是已知得唯心所作,故能为止行作方便也。以有此方便故,此中便能进观一切虚相,皆无有体,体唯一心。是故虚相有即非有,本自无生,今即无灭也。“如此解故”句,必须功夫做到,方能如此解。解成方能灭虚相之执。云何做功夫?所谓缘心遣心是已。即将此有即非有本无生灭道理,缘念于心,如是念念缘熏,以遣其执有虚相之心。熏习纯熟,解性成就,然后恍然会得虚相本无、知相本无故,虚相之执即灭也。
除障中“果时”二字,是子时之误。按果时子时,本书自释其义云:“果时无明,亦名迷境无明。子时无明,亦名住地无明。”又云:“子时无明,亦名迷理无明。”(见第一大科三明佛性中二出名相,及初明别惑之相。)此外,并无别开果时为迷境、迷理二种之文,应依大师自立之义,为之改正也。
又迷理住地,既均是子时无明,而此中云能除迷理,复云住地渐薄,何耶?须知正使虽除,习气未尽。此即前文所言“住地无明业识习气”,盖住地无明习气,至金刚道后方能永尽耳。“能除子时迷理”等者,前观行中云“不无心相”,是犹见虚相之有,即是迷理。以有此细无明(即子时无明也)所执故,似与心异,相相不一,即是妄境。今知唯是一心为体,虚相之执止息,故曰“能除迷理无明,及以虚相”。又前文云“细无明虚执及虚境熏心故,虽更起无明住地等,即复轻弱”,然则执有虚相时,住地无明即复轻弱。今执虚已遣,虽有习气,损薄可知,故曰“无明住地,渐已损薄”。此明所除之障也。“无生智”者,前云除依他性,入无生性,今约智用言,故曰“无生智”,即是无尘智倍复明利,得此异名。前空分别性,即是无相智用现前。今空依他性,则为无生智用现前。此智现前,则成就如幻化等三昧,复成就真实性中观行。此即所得之益也。
(壬)二,料简。
问曰:观门之中,亦成就如幻化等三昧。此止门中,亦成就如幻化等三昧。有何别也?答曰:观中分得,此中成就。又复观中知法缘起如幻化,此中知法缘起即寂,亦如幻化,故有别也。此明依他性中止行除障得益。
如幻化等三昧,观行中是分分而证,故前云分成;止行中是究竟完成,故今云成就。又前中是知一切法缘起假有,所以如幻如化;此中是知一切法缘起即寂,何妨如幻如化。盖观行但得从空入假之用,故为分成。止行则证双遮二边之体,而曰“亦如幻化”,是双遮而亦双照矣,故为成就。此其别也。须知菩萨成此三昧,所以能不住生死,不住涅槃,悲智双运,广度众生耳。末句结成。
(庚)三,约真实性。分二。(辛)初,明观行断得。二,明止行断得。初中二。(壬)初,正明。二,料简。今初。
次明真实性中止观除障得益者。初明观门。此观门者,初与依他性中止门无异,而少有别义。此云何也?谓彼止门,必缘一切法唯心所作,有即非有,体是一心,是故得灭虚相之执。然此能知诸法唯一心之体,即是此中观门,更无异法。是以彼止若成,此观即就,不相离也。然彼虽缘一心,但以灭相为宗;此中虽知虚相非有,但以立心为旨,故有别也。是故除障义同,得益稍别。别义是何?谓依此观作方便故,堪能胜进入止门也。
“一切法”,约染浊言,即是凡夫根身器界;约清净言,即是诸佛三身四土。“唯心”者,谓自性清净心也。“不相离”即更无异法之意。前之止行,虽双照而仍双泯,故曰“灭相为宗”。今之观行,由双泯即复双照,故曰“立心为旨”。“胜进”者,增胜而进。依此观门,堪入止门,故曰“胜进”。其余在文可知。
(壬)二,料简。
问曰:唯心所作,与唯是一心,为一为异?答曰:唯心所作者,谓依心起于诸法,非有而有,即是从体起相证也。唯是一心者,谓知彼所起之相,有即非有,体是一心,即是灭相入实证也。此明真实性中观行断得也。
问意,因前依他性止行中云“能知一切虚相,唯是一心为体”,今真实性观行中云“谓彼止门,必缘一切法唯心所作”,因问曰:何以一云唯心所作,一云唯是一心?此二句之义一乎,异乎?答谓唯心所作者,约依一心起于诸法言,是明其证得从体起相也。唯是一心者,约所起之相体是一心言,是明其证得灭相入实也。盖前止行中,正明灭其虚相之执,即是灭相入实义,故言“唯是一心”。今观行中,是明从彼之止,起今之观,即是从体起相义,故言“唯心所作”也。总之,全理成事,全事即理。故或约起相义言,或约入实义言,凡以明心外无法而已。“实”,谓真实性体也。末句,结观行断得。
(辛)二,明止行断得。
所言止行除障得益者,谓依前观行作方便故,知彼一心之体,不可分别,从本已来,常自寂静。作此解故,念动息灭,即名为止。以此止行,能灭无明住地,及妄想习气,即名除障。大觉现前,具足佛力,即名得益。此明真实性中止行除障得益也。
“不可分别”者,净心体绝对待,何有异法可缘可念,但以妄想习气,自生分别耳。何以故?从本已来,常自寂静故。“常自”二字,正明其本来不可分别。不可以能所分,理智一如故。不可以一异分,离名绝相故。不可以迷悟分,在圣不增、在凡不减故。乃至不可以三谛分,一空一切空、无假无中而非空故,一假一切假、无空无中而非假故,一中一切中、无空无假而非中故。少有分别,即非寂静,即有一不分别之念,亦非寂静。“作此解故”句,与前依他性中,语虽同而义别。前则有缘有念,今知若更缘念,即成境界,即有能所,何名为如?如是息心达本,遣去横执之真,会归本寂之体,故曰“念动息灭”。“念”即最初之一念,名为因中痴。由此一念,忽起动相而成业识,所谓不觉自动是也。今会得体无分别,而念息矣。会得本自寂静,而动灭矣。至此则体证真如,名为大寂静止门。“无明住地”,是极微细生相无明,即最初之一念是也。能除住地,结上念息;及除妄想习气,结上动灭。所谓“一念无明习气,于此即灭,无明尽故,业识染法种子习气,即亦随灭”是也。此真实性止行,究竟除障也,垢障尽除,性体全显,故曰“大觉现前”。“大觉”者,寂照同时,三觉圆明也。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不共法等一切具足,故曰“具足佛力”。此真实性止行,究竟得益也。末句结成。
(己)三,总辨。分四。(庚)初,辨除障之义。二,辨熏心之由。三,辨地位之相。四,结略总明。今初。
问曰:除障之时,为敌对除?为智解熏除?答曰:不得敌对相除。所以者何?以惑心在时,未有其解。解若起时,惑先已灭。前后不相见故,不得敌对相除。如是虽由一念解心起故,惑用不起,然其本识之中,惑染种子仍在未灭。故解心一念灭时,还起惑用。如是解惑念念迭兴之时,解用渐渐熏心,增益解性之力,以成解用种子。即彼解用熏成种子之时,即能熏彼惑染种子分分损减。如似以香熏于臭衣,香气分分著衣之时,臭气分分而灭。惑种亦尔。解种分成,惑即分灭也。以惑种分分灭故,惑用渐弱。解种分分增故,解用转强。如是除也,非如小乘说敌对除,但有语无义。然彼小乘亦还熏除,而不知此道理也。
“敌对除”者,谓以正念,敌对妄念除之。如用兵击贼,敌对相攻。是为敌对而除。“智解熏除”者,谓以无尘智,熏心成种,则惑念皆为解念。如以光照暗,无暗不明。是为熏习而除。或曰:圆教全三障而成三德,故不说除。今此中说除,何也?须知虽炽然说除,实无所除。但由熏习之力,即惑念而为解念。此即全三障成三德义。文云“如似以香熏于臭衣”,可知即臭成香,仍是原衣,非别有一衣。是故即惑成解,假名为除,非谓解念外、别有惑念为其所除也。或曰:文中有渐义无顿义。是亦不然。一念解心起时,何有于惑?更何有于除?固无渐之非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