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4章(第5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你应该看看当华特和伊莉莎白宣布订婚时艾玛的反应,”她终于又开口了,“她——她高兴极了,闪耀得简直像一棵圣诞树。这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也终于实现了。华特爱上这一带最聪明最美丽的女人伊莉莎白,并且要结婚了。有一天华特会接手崔宁庄园和拉薇妮亚的财产,所以即使他有一天没名气了,他们还是可以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这简直就是童话故事的翻版。她兴奋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接着,莱斯里·西尔就来了。”

玛塔再度沉默不语。

木材在炉中滑动,发出声响,燃烧产生新的火焰,格兰特仍然躺在椅子上思索着艾玛·盖洛比,以及玛塔不知道的两件事。

很奇怪的是,玛塔选中的嫌疑犯和这件案子的两个未知数是重叠的:一个是西尔抽屉里的手套,另一个是摄影箱里的空位。

艾玛,艾玛·盖洛比。这个女人养大了她的妹妹,然后等她妹妹羽翼丰满后,嫁给了一个已经有一个小孩的鳏夫。她就像托比·图利斯一样推展她的兴趣,不是吗?她曾经因为女儿的订婚而充满光彩,“活像一棵圣诞树”;而订婚后(他刚好知道是5个月,不是12个月),她最初的光彩必定已经散尽,并且发展成一种可怕的东西,一种既成事实的感觉,一种成就感和安全感。这段订婚关系已持续了5个月,尽管发生了一些事,艾玛一定认为这关系已经稳固。

接下来,就如同玛塔所说,莱斯里·西尔出现了。

西尔带着他的魅力与不可信任的生活出现了,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对这个现代金童最反感的,无非就是艾玛·盖洛比。

“一个长十英寸宽三英寸半高四英寸的空间能放什么?”

“一把梳子。”玛塔说道。

心理学家常玩一种游戏,格兰特记得是受试者听到一串字会有一个直接的联想,依据这第一个联想作些判断。这种方式应该很有效。他试过比尔·马朵斯,而马朵斯直接就说是“螺丝起子”,毫不迟疑,就如同玛塔立刻回答“一把梳子”一样。他记得威廉斯的回答是一大块香皂。

“还可能是其他的东西吗?”

“一副骨牌?一盒信封?不,想想别的,好几副扑克牌?这些牌真是多到足以组成一个绿洲了!餐具,汤匙,某人隐瞒的家族银器?”

“不,我只不过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是崔宁庄园的银器就算了吧,他们的银器在拍卖会上都值不了30先令。”她的眼神下意识地洋溢着满足,她对她身后那张乔治亚式简约主义风格的餐桌满意极了,“亚伦,告诉我你觉得是哪个角色,说出来应该不算不严谨不专业吧,对吗?”

“角色?”

“那个凶手。”

“不严谨也不专业。但我想如果我告诉你没有人是凶手,一定更大胆吧?”

“什么!你真的认为莱斯里·西尔还活着?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他有一种正在表演的感觉?好像被推进第一排座位,好让音符介入他与真实世界之间。副局长曾经告诉他,他拥有一样在他工作领域中最无价的本领:敏锐的嗅觉。“但是,格兰特,不要让它凌驾于你,”他说,“眼睛要盯着证据。”现在的情形是不是就是敏锐的嗅觉凌驾于他?西尔掉进河里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所有的证据都这样显示。如果没有发生与怀特摩尔争吵的事件,格兰特可能根本不用处理这件案子;那么这件失踪案也就可能仅仅是一件单纯的溺毙事件。

然后呢?一下你知道,一下你又迷惑了——这句变戏法的人喜欢说的话困扰着他。

在半清醒的状态下他把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玛塔看着他说道:“一个戏法?谁变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被愚弄了。”

“你觉得莱斯里只是离开了?”

“或是某人或某件事制造了这种错觉。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正看着某件事情被锯成两半。”

“你工作过度了。”玛塔说道,“你认为莱斯里可能会去哪里?除非他又走回村里,然后躲在哪里。”

格兰特比较清醒了,并以欣赏的态度开玩笑地对她说:“是很怪,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你认为托比会把他藏起来故意陷害华特吗?”

“不,这不合理。他可能只是离开的假设也不合理。三更半夜,他只穿了一件法兰绒衣服和雨衣能去哪里?”

“明天等我见过他的亲戚也许会知道得多些。”

“他有亲戚?真令人惊讶,就好像发现麦丘利(Mer-cury,希腊诸神的使者。——译者注)有姻亲一样。他是什么人?”

“是个女的。据我了解是个画家。她很可爱,为了在家等我到访,还取消了星期天下午去爱伯特音乐厅欣赏音乐会的计划。我用了你的电话跟她联络的。”

“你期望她会知道为什么莱斯里三更半夜穿着法兰绒衣服和雨衣离开?”

“我希望她能告诉我莱斯里可能会去哪里。”

“借用一句牛仔的行话:我希望你一切都好。”玛塔说道。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