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5页)
“我知道你和西尔曾发生过争执。”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
“我只是把一杯啤酒泼到他的脸上,如此而已。”
“你认为这不算是争执吗?”
“当然不是。争执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也就是你所说的什么相同的社会阶级。人是不会和自己眼中的乌合之众发生争执的。如果那天换成我在俄国的祖父,他会拿鞭子抽打西尔。不过这里是颓废的英国,所以我只拿啤酒泼他。至少,意思到了。”
后来当格兰特将这段话说给玛塔听时,她的反应是:“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那位俄国祖父索吉还能干什么?他的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俄国——索吉连一句俄文都不会说,而且,不管怎样,他身上还流着一半那不勒斯人的血液——然而,他所有的幻想都建筑在那位俄国祖父的身上。”
格兰特对索吉耐心地说道:“你终会明白,作为一名警察有必要向所有认识西尔的人盘问有关他们在星期三晚上的行动与去处。”
“是吗?这是多么冗长又无聊的工作啊。做一名警察真是悲哀。”索吉像木偶一般地模仿交通勤务指挥,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摆出各种信号,“无聊,真是无聊。虽然头脑清楚,却不够精明。”
格兰特认定用间接的方式只是在浪费时间,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星期三晚上九点之后你在哪里?”
“我在跳舞。”索吉说。
“哦,是在村庄的聚会大厅吗?”
索吉看起来一副快昏倒的模样:“你话里的意思是我,我,索吉·罗道夫在这件案子里插了一脚?”
“我只是问你,当时在哪里跳舞?”
“在河边。”
“什么?”
“我新编了一支芭蕾舞。在春天的夜晚,河边往往是激发我灵感的地方,那些灵感就像泉源一般从我心中涌出。河边是个多么有气氛的地方啊,使得我总是在那里喝得醉醺醺。我是无所不能的。我还搭配着马夏可谱写的河流音乐构思了一支舞蹈。整支舞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
“河边的哪里?”
“什么?”
“我是说,河边的哪里?”
“我怎么知道?整个河边的气氛都是一样的。”
“好吧,以莎卡镇为中心点,你是朝河的上游还是下游走去?”
“应该是上游吧。”
“为什么是‘应该’?”
“我需要宽广又平坦的空间来跳舞,上游才有这样的条件。从村庄朝河的下游走去,一路上都是陡峭的河岸与成堆的杂草,烦人,难看,又污秽——”
“你能辨识出星期三晚上你跳舞的确切地点吗?”
“辨识?”
“就是把地方给指出来。”
“我怎么办得到?我甚至不记得到底是在哪个地方。”
“你是否记得那晚当你在那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值得记下的一个也没有。”
“值得记下?”
“我总是在草地里和可人儿共舞,而那些人——怎么说呢,总离不开对房子的依赖。他们是一群——一群制度化的产物,全不值得留下记忆。”
“好吧,你是否还记得星期三晚上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河边的?”
“是的,我记得一清二楚。”
“那你是何时离开的?”
“流星坠落的那一刻。”
“那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