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页)
“你是指莱斯里?不是已经——”
“不,是玛格丽特·玛丽安。”
“玛——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下错了一步棋。如果她稍加思索就会知道,她其实没有必要否认自己和玛格丽特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名字突然从他口中冒出时,竟把她吓了一跳,甚至顿时惊慌失措。
“喜欢到没有办法直接想到她?”
“听我说——”
“不用了,你不需要跟我说什么。让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本来可以相互信任的,西尔小姐。我是在布莱姆斯勃里那边的派对上认识莱斯里·西尔的,那是个类似文学讨论的聚会,他希望能认识拉薇妮亚·费奇,于是我答应帮他介绍。当我们穿越人群时,拥挤的人潮把我们推在一起,近得大约可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警察一向被训练得细腻精明,但我相信就算我不是警察,在这么近的距离也绝对可以看得很清楚。莱斯里·西尔有对迷人的灰色眼珠,但在左眼虹膜上有颗明显的棕色斑点。最近我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和脑力不断思索莱斯里·西尔的失踪案,幸亏我天赋异秉和过人的运气,再差一小步我就可以成功破案了。我刚才在楼下正好亲眼看到那颗棕色小斑点。”
她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上的咖啡杯。只听见墙上壁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十分沉重。
“性别是个奇妙的东西。”格兰特说,“那天你对我笑,让我感到极度迷惑,几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狼狈不已,就像有时候人们嘲笑的无知小狗一样。我知道这和你的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困窘。上星期一大约12点45分时我才开始渐渐清楚为什么,甚至还因为过度走神差点被计程车碾过。”
听到这里她终于抬起头来不经意地问:“你是苏格兰场最杰出的警官吗?”
“不,才不是。”格兰特肯定地告诉她,“杰出的人可多了。”
“听不出来真的有很多,就我所知根本没有其他人。这些人中更不可能会有人——想出莱斯里·西尔现在的下落。”
“那可不是我。”
“不是?那是谁?”
“杜拉·西琴。”
“杜拉——她是谁?”
“她把鞋忘在我的车上,鞋子随意捆绑着,那时杜拉·西琴的鞋还只是单纯的女鞋包装。直到星期一12点45分我在经过计程车的车道时,突然发觉鞋子恰好符合大小。”
“什么大小?”
“你的摄影箱底部一块空缺的大小,我试过把西尔的鞋子放进去——请见谅——不过你也承认独一无二的认真警探,确实会就一双女鞋或一条彩色丝巾发挥充分的想象力。此外我们的警官笔记中也记录,有位女士从市集附近的十字路口上车,身着‘宽松’的长雨衣。”
“没错,我的柏帛丽雨衣是正反两面都可以穿的。”
“这也是预谋之一吗?”
“不是,我好几年前就买了这件雨衣,只是为了旅行方便可以在外露宿时穿,还可以反穿另一面外出喝下午茶。”
“本来我只是好心想帮助那些站在门口的陌生人,没想到却因为这样演变成一出荒谬的闹剧。看来以后还是让陌生人干站在那儿算了。”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她缓缓地说,“一出荒谬的闹剧?”
“我们别再咬文嚼字挑毛病了,我不知道你要做何解释。事实是,这的确是一出荒谬、无理的闹剧。你的计谋不但愚弄了华特·怀特摩尔,而且还陷他于困境。”
“才不是呢。”她直接地说,“我本来想杀了他。”
她的反应如此明确,使格兰特惊讶得整广人都僵直了。
“杀他?”他立刻聚精会神起来。
“依我看来,我觉得他根本不值得继续活下去。”她说道,并想把咖啡杯放到桌上,但是她的双手实在颤抖得厉害。
格兰特走过去帮她拿起杯子,动作十分温和地放到桌上。
“是他对玛格丽特·玛丽安的行为让你痛恨他。”他说道。她点点头,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但却没办法停止抖动。
他半晌不发一语,强迫自己接受她的刻意伪装及执行暗杀计谋的事实。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
“嗯——这真的很奇怪,第一件小事是华特自己所说的话,关于有一晚索吉·罗道夫在某家酒吧中当众喧闹的事。”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