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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薄荷酒(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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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犹太人,真的。我受不了他。”

“噢,他并不重要。但是哈利迪是怎么了?”

“朱利叶斯是你见过的最胆小的家伙,”她叫道。“只要我一拿刀,他就要昏倒,他被我吓——吓着了。”

“哼!”杰拉尔德应了一声。

“他们都怕——怕我,”她说。“只有那个犹太人觉得要显摆显摆他的勇气。可他是他们中间最胆小的,真的,因为他害怕别人怎么看他,朱利叶斯就不在乎这个。”

“他们还是够有勇气的。”杰拉尔德和颜悦色地说。

米内特望着他,脸上慢慢、慢慢地露出了笑意。她非常漂亮,红扑扑的,对可怕的经历毫不胆怯。杰拉尔德的两眼一闪。

“他们为什么叫你米内特?是因为你像只猫吗?”他问她。

“我想是吧。”她说。

他笑得更欢了。

“你呀,倒像是一头小母豹。”

“噢,天哪,杰拉尔德!”伯金有些厌恶地说。

俩人都担心地看着伯金。

“你一晚上都没说什么话,鲁——鲁珀特,”米内特对伯金说,有另一个男人呵护,她说起话来也有点没礼貌了。

哈利迪回来了,看上去病恹恹,怪可怜的。

“米内特,”他说,“我希望你别干这些事了,唉!”他呻吟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你最好回家。”她对他说。

“我会回家的,”他说。“可是你们就不一起去吗?你们不去我住处吗?”他对杰拉尔德说。“你要能来,我会很高兴的。来吧,那就太好了。嗨!”他四下找侍者。“给我叫辆出租。”随后他又呻吟上了。“哎哟,我真觉得难受死了!米内特,瞧你把我整成什么样了。”

“谁让你这么白痴?”她沉着脸,平静地说。

“我可不是白痴!哎,太可怕了!来吧,大家都来吧,那可真是太好了。米内特,你来呀。什么?噢,可你必须来,对,你必须来。什么?噢,我亲爱的姑娘,别大惊小怪了,我实在觉得,唉,难受得要死,嗬,噢!”

“你知道你不能喝酒的。”她冷冷地对他说。

“我告诉你不关喝酒的事,只是因为你让人作呕的表现,米内特,没有别的事。唉,真可怕!利比德尼科夫,我们走吧。”

“他只喝了一杯,只喝了一杯……”俄国小伙子压低了声音,急急地说。

他们都朝门口走去。那姑娘一直挨着杰拉尔德,似乎和他步调一致。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充满了恶魔样的满足,他的举动能对俩人适用。他用自己的意志控制着她,而旁边的她柔顺、隐秘,让人觉察不出内心的激动。

他们五人挤进了一辆出租车。哈利迪在前,东倒西歪地钻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靠窗子的座位上,随后米内特也坐下了,杰拉尔德挨着她坐。他们听到俄国小伙子向司机交代着,然后大家就都坐在了黑暗之中,挤在一起,哈利迪哼哼唧唧地把头探出了窗外。车子疾驰而去,发出低沉的声响。

米内特挨着杰拉尔德,她似乎变得软绵绵的,难以捉摸地把自己注入了他的身体,仿佛是一股邪恶的电流穿过了他的身体。她的生命就像带着隐秘的魔力在他的血脉中弥漫,聚集到他脊柱的底部,如同一种可怕的力量的源泉。此时,她若无其事地和伯金、马克西姆搭着话,声音又细又长。黑暗中,她和杰拉尔德就在黑暗和邪恶的电流中,彼此沟通着。接着,她摸到了他的手,把他握在了自己坚实的小手里。纯粹的黑暗中,这**裸的表白,猛地穿过了他的血液、他的头脑,他颤动着,再也顾不了许多了。她的声音还在银铃似的响着,带着一种嘲弄的味道。她晃着头,又细又长的秀发正好拂过他的脸,这微妙的电流摩擦,让他全身的神经都烧了起来。但是在他脊柱的底部,他极为自豪的力量的伟大中心却纹丝不动。[19]

他们来到住宅区一条静悄悄的街道,走上了园中小路,一个黑皮肤的仆人立即为他们开了门。杰拉尔德吃惊地望着他,怀疑他是否是个绅士,或许是从牛津来的东方人。可是他并不是,他就是个仆人。

“备茶,哈桑。”哈利迪说。

“这儿有我的房间吗?”伯金问。

仆人对他们的话咧嘴一笑,咕哝了一句。

这可让杰拉尔德拿不准了,他那修长的身材,那沉默寡言的样子,像是个绅士。

“你的仆人是什么人啊?”他向哈利迪打听。“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人。”

“噢,是这样,他是穿了别人的衣服。他就是长得漂亮,但是什么也不是。我们发现他在街上饿坏了,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给他穿上了别人的衣服。他也就是这么个样子,他唯一的优点是不会说英语,而且也听不懂,所以很安全。”

“他很脏。”俄国小伙子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

那仆人正出现在过道上。

“什么事?”哈利迪问。

那人咧嘴一笑,怯生生地咕哝了一句:

“想和主人说话。”

杰拉尔德好奇地望着。过道上的这个家伙,长相漂亮,四肢匀称,举止从容,看着挺高雅,挺贵族的。但他一个劲儿地咧嘴傻笑,可就现出了粗人的样子了。哈利迪到走廊里去和他说话。

“什么?”他们听得见他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要钱?要更多的钱?可你要钱做什么?”那阿拉伯人含混不清地说着,跟着,哈利迪回了屋,也傻笑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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