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家叫我谢一刀1(第3页)
“你给她写过字条没有?”
我疑惑地问:“真奇怪,我给她写字条做什么?”
警察严肃地说:“你要放老实点儿。”
“我怎么不老实?没有写就没有写,总不能让我硬承认吧。”
“我们从薛娜的衣服中发现了一张小字条,是你给她的,你还说没有写?”
“笑话,从来没有的事,我又不喜欢她,为什么给她小字条?再说了,她不是失踪了吗,你们怎么能从她口袋里发现字条?”
“她上晚自习前换了衣服,那张字条正好装在她换下的衣服里,被她的家人发现了。”
警察说着拿过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张小字条,用塑料膜套着,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上面写着:
薛娜,晚上八点在东关树林里见,别让人看到,谢成。
我一看上面的字根本不是我的,就将文件夹一推,激动地说:“这不是我写的,我根本就没有给她写过字条,这是假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警察拿过纸和笔,放到我面前说:“那你照这张字条的内容重写一遍,我看看是不是你的笔迹?”
“写就写,反正我没有给她写过字条。”
说着我就照他说的写了,写完后,将字条交给了他。
两个警察相互传递着看了看,其中一个问我:“如果有人假冒你的名字写字条,你会怀疑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哪里知道谁会冒充我。”
我与警察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从此,我的心便打了一个结,薛娜的失踪一定与那张小字条有关,不知是谁冒充我的名字给薛娜写了那张字条。我能想象到,一定是薛娜看到字条后,以为我喜欢上了她,与她偷偷约会,她才兴致勃勃地换了衣服,去了小树林,然后被人绑架了。这伙绑匪也真是太缺德了,你们有本事就公然去绑架,没有本事就不要绑架,为什么要打着我的旗号呢?
警察调查了几天也没有调查出结果,后来,薛娜的家人就在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同学们见了报纸,又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可能是她爸得罪了什么人,被黑社会绑架了,也有的说可能被人贩子卖到深山老林里去给老光棍当媳妇去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在大家的议论声里,学校宣布放假了,议论声这才告一段落。
直到第二学年开学,还没有薛娜的消息,她的失踪真的成了一个谜。我又一次想起了警察所说的那张小字条,还有杜笑花藏在书包中的那把明晃晃刀子,我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之后,心里一直在纠结,虽说警察的调查也证明了那张小字条不可能是杜笑花写的,薛娜的失踪与杜笑花的那把刀子也毫无关系,但我还是驱散不走那把刀子留在我心里的阴影。
假期结束后,我再次看到了杜笑花,突然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容光焕发了许多,人也生动开朗了许多,好像个子也长高了些。她主动与我打了招呼,祝我暑假愉快!我问她在哪里度的暑假,她说哪里也没去,就待在西州。看到杜笑花开心的样子,我也很兴奋。我真希望杜笑花就这样开心快乐地度过她的少女时代,那是她本该得到的权利,不能被人肆意剥夺了。我明白她的这种变化肯定来自于薛娜的失踪,为了杜笑花得到永久的快乐,我真希望薛娜就这样继续失踪下去。她的存在,给社会和他人带来的不是祥和安定,而是恐惧和紧张,像她这样的人,失踪了也没有什么好惋惜的,我反而认为是一件好事。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薛娜失踪越来越像是一道解不开的谜,各种猜测也在校园里悄悄弥漫,有人怀疑是杜笑花干的,说杜笑花不堪忍受薛娜的欺负,与外面的不良青年设了个局,将薛娜绑架后卖给了贫穷地区的山民,还收了一大笔钱。
还有人说,是我干的。为了保护杜笑花,利用薛娜对我的喜欢,把她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让人把薛娜绑架了。当然,随着谣言的进一步加工,竟然还有人说,这可能是我与杜笑花的合谋,内外勾结,共同设置了一个陷阱,让薛娜钻进去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绑架了。我不知道这些谣传杜笑花听到了没有,反正我是听到了。我听到后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冷,接着就是紧张和害怕。我没敢告诉杜笑花警察查过小字条的事,也没有告诉她我所听到的谣言。我怕她听后更加紧张,毕竟,被人当作嫌疑人瞎议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天我真有些担心,怕有一天警察突然把我带走了,尽管他们最终会排除我的嫌疑,最后把我放了,但经这么一折腾,我的名声就被搞坏了,以后还怎么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抬得起头?我也怕他们把杜笑花带走,如果真是她做的,她的一生恐怕就毁了,而我也将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负疚一生。
还好,这种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学校里发生的另一重大事件所代替,大家的注意力马上从我和杜笑花身上转移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事先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和铺垫。一辆警车开进学校后,直接把我们的校长魏长福带走了。当时我们正在做课间操,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我们班的快嘴李多马上说,薛娜的失踪是不是与校长有关?大家似乎茅塞顿开,都说有可能,因为薛娜的爸爸主管教育,与校长可能有矛盾,校长为了报复薛娜的爸爸,就把薛娜绑架了。那时我们还小,纯粹是小孩子的思维方式。大家又以讹传讹,几乎传遍了整个学校。
没过多久,又有了新的版本,带走校长的不是公安局,而是检察院。校长犯的不是绑架罪,而是贪污腐败罪。我们过去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校长贪污腐败的消息登在了《西州日报》上,白纸黑字,错不了。
消息传出后,大家的兴趣点又转向了校长腐败,对薛娜的失踪也就失去了兴趣。
本来,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这是好事,但没想到的是,因平时不爱说话的表弟的一番话,又把我的思绪搅乱了,以至于影响了我的整个人生。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二姨带着表弟陈少文来家看望我妈,说是看望,其实也就是她们姐妹俩一起聊聊家常,我就带陈少文到书房玩电子游戏。陈少文一进屋,就紧张兮兮地关了门说:“哥,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你说呗。”
“你必须得向我保证,不能告诉人。”
我历来不喜欢他的这一点,有什么你就说,如果怕我告诉别人你就不要说。当然,这是我想的,但没有直接说出来,怕驳了他的面子:“你想说就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是不是喜欢杜笑花?”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什么吗,怎么反问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