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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棋子(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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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微臣是娘娘的人,所以微臣不明白的事,才要请教娘娘。”

外头的兵器声低了下来,渐渐止息。我站起身来:“三爷从前说过,忠于朝廷是最要紧,别说安排你去虞衡司,就算安排你去清扫上京街道,都甘之如饴。怎么?三爷对自己的职务不甚上心,却对方大人的职务如此紧张吗?”我一步步咄咄逼人。

他面色僵硬,说了句:“娘娘说笑。”一霎时,他行至窗边,将杯盏摔到窗外。他觉得时机到了。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可窗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的“水月”抖动得越发急促了。

常灵则见无反应,又击了几下掌。窗外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吁了口气:“三爷在等什么呀?这茶盏看着就是好物件儿,如果本宫没看错的话,是老祖爷年间江南出的珍品。就这么摔碎了多可惜。”他不吭声,扶着窗棂,似乎有点不可置信。我抚了抚耳边的碎发:“三爷今儿就算把满王府的茶盏都摔碎,外头也不会有动静了。”

他猛地转头:“你做了什么?”“啧啧啧,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摔杯为号,瓮中捉鳖,一等一的文人也写不来这全套的大戏啊。”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他指着我。“今儿外头确实有摆台子唱皮影的。三爷猜猜怎么着?红脸的关公,走了麦城,到了临沮,难逃一死啊。”我心平气和,笑意盈盈。

他的脸色惨白了下来,在光线昏暗的室内,看着颇有些吓人。“你早有准备是吗?你是如何得知消息的?是何人背叛了本王?”他嘴角阴狠狠地笑着。

“没有人背叛你。是鱼饵出了问题。”

“鱼饵……”他指着水月:“你已经知道了她是赝品!”

“这个姑娘的确面貌与本宫相似,亦有在禹杭生活的经历,可是亲人之间,冥冥之中会有感应。这个姑娘跟本宫处了好几年,却始终没能给本宫亲人的感应。”

咕噜一声,假水月从**爬下来。她边哭边爬过去,扯着常灵则的衣角:“奴婢该死,奴婢对不住王爷,奴婢没能完成王爷的重托,是奴婢坏了王爷的大事……”常灵则用手捏住假水月的下巴,猛地一甩:“赝品就是赝品,不中用!”假水月不停地磕着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爷莫要生气,奴婢该死……”她反复地把这四个字重复地说了无数遍。头都磕出了血。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内一软,走上前去,扶起她。她呆呆地看着我:“南方有瓜芦木,亦似茗,至苦涩……似茗,却终究非茗……奴婢多希望自己真的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可以用一死,来帮助王爷,成就大业……”“你这是何苦,常灵则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你。”我说道。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今年天儿冷,茶庐边的白茶梅还没开呢。没有花,茶庐真寂寞。奴婢就喜欢茶庐边儿的白,跟雪一样,那么干净。王爷爱穿白,王爷跟茶庐一样干净。贵妃娘娘喜欢白色吗?”

我没回答她。突然,她从怀里掏出什么,云归眼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短刀。

她要最后一搏,刺杀我。云归一脚踢过去。外头冲进来两个人,是敖羽的手下。他们按住假水月,说道:“娘娘受惊了!”

“外头的人都擒住了吗?”

“都妥了。”

常灵则见此情景,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开始装傻:“擒住了何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娘可否告知微臣。”我冷笑一声:“本宫说过,外头在唱皮影。一切,都是戏。”

我看着被按住的假水月:“本宫虽不是你的亲姐姐,但好歹疼爱你这么几年,你就真的能对本宫下手?”她摇摇头,眼泪似雨纷飞。她看着茶庐的方向:“今年没有白花给奴婢送葬了。”她猛然挣脱了那两名侍卫,箭一样撞向一旁的铜炉。“砰”的一声,我的心震了一下。这个姑娘,终究是走了这一步。

常灵则依旧面色冷静,手却在发抖了。我看得出,他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已经习惯了压制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慢慢地走上前,将假水月搂在怀里:“你为什么这么蠢,跟在本王身边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假水月睁着迷茫的眼,嘴角带血,吃力地说道:“王爷,对不起。”她总是在说“奴婢对不起,奴婢该死”这样的话。如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着常灵则。

“你对不起本王什么?若不是你有几分像陆芯儿,本王压根不会正眼瞧你一眼。”常灵则有一瞬间的哽咽。“南方有瓜芦木,亦似茗,至苦涩……就让奴婢下辈子做一颗真棋子,给王爷派上大用场。”她连下辈子的愿望都要求得那么卑微。

做棋子没关系。能做颗有用的棋子就好。

少顷,敖羽走进来,附在我耳边说:“娘娘,埋伏的都是些异族人,武功诡异,连汉话都不会说,什么也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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