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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另一个嫉妒林徽因的名女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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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另一个嫉妒林徽因的名女人

继续讲“李爱默太太”(林徽因)的沙龙。林徽因作为沙龙的女主人,她的角色很多,其中有一个角色就是作为一位知心大姐姐,或者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为朋友们解决各种困难,尤其是感情上的困扰。

1934年的一天,林徽因就在家中接待了沈从文。沈从文来找她,是要倾诉一件非常困扰自己的事。当时的沈从文新婚不久,是前一年重阳节结的婚,而且小说出版之后,也受到市场与读者的热烈追捧,按理说事业、爱情都很如意,怎么会有困扰呢?

沈从文向林徽因坦白了——自己受到了一场婚外恋的困扰。两个人当天的谈话是在私密环境里进行的,按理今天的我们不可能知道。但林徽因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了费慰梅,也就是美国学者费正清的夫人。

林徽因在信中讲:

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事实。而恰恰又是他,这个安静、善解人意、“多情”而又“坚毅”的人,一位小说家,又是如此一个天才。他使自己陷入这样一种感情纠葛,像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一样,对这种事陷于绝望。他的诗人气质造了他自己的反,使他对生活和其中的冲突茫然不知所措,这使我想到雪莱,也回想起志摩与他世俗苦痛的拼搏。可我又禁不住觉得好玩。他那天早上竟是那么的迷人和讨人喜欢!而我坐在那里,又老又疲惫地跟他谈、骂他、劝他,和他讨论生活及其曲折,人类的天性、其动人之处及其中的悲剧、理想和现实![6]

虽然没有直接点出“婚外恋”三个字,但敏感的善于阅读文学作品的读者都能看出来,沈从文咨询的应该就是这种事情。唯一有点儿奇怪的是,林徽因说“我坐在那里又老又疲惫地跟他谈”。林徽因比沈从文小两岁,她反而觉得自己要更老。这其实是她在情感世界里应对这种事比沈从文要更加成熟的一种自我感觉。

沈从文当时如此受困扰,主要是因为他当时与一位笔名高青子的同乡女诗人、小说家发生了婚外恋。严格来说,这场婚外恋从1933年持续到了四十年代初,分分合合纠葛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时候他的畅销小说《边城》,其实就是描写这段婚外恋的。

沈从文几年之后回忆关于《边城》的创作时,他的总结是,“将我某种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他自己解释什么叫“受压抑的梦”:

情感上积压下来的一点东西,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它、消耗它,我需要一点传奇,一种出于不巧的痛苦经验,一分从我“过去”负责所必然发生的悲剧。换言之,即完美爱情生活并不能调整我的生命,还要用一种温柔的笔调来写爱情,写那种和我目前生活完全相反,然而与我过去情感又十分相近的牧歌,方可望使生命得到平衡……这是一个胆小而知足且善逃避现实者最大的成就。将热情注入故事中,使他人得到满足,而自己得到安全,并从一种友谊的回声中证实生命的意义。[7]

这是沈从文关于《边城》的创作谈。很明显,这种解释具有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意味。他自己确实也承认,这是他在现实中受到婚外恋的引诱,而又最终逃避的结果。他如果不跟林徽因讲这件事,林徽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甚至很难想象,新婚不到一年他就面临这么严重的情感上的困扰。

从这件事我们就知道,林徽因在当时以沈从文为代表的沙龙客人里的重要地位。因为像沈从文这样的人,这样的苦恼,除了林徽因,无处可以诉说,他只能跟这位善良、可爱、美丽、温柔的女主人讲一讲。所以,林徽因的地位不仅仅是社交性的,更能关乎友谊、关乎人的安身立命。

然而在当时的北平,并不是只有林徽因这一个“山头”。同时期有一位成名更久,也具有相当影响力,和很多学者、作家、诗人关系不错的女作家,她就是冰心。从今天的角度可以说她们处在一种相互竞争的关系,在公开的场合,她们也互相承认是朋友,但双方的友谊几乎是破裂了。因为冰心在20世纪30年代写过一首诗和一篇小说,小说叫《我们太太的客厅》,诗的名字叫《我劝你》,全文如下:

只有女人知道女人的心,

虽然我晓得

只有女人的话,你不爱听。

我只想到上帝创造你

曾费过一番沉吟。

单看你那副身段,那双眼睛。

(只有女人知道那是不容易)

还有你那水晶似的剔透的心灵。

你莫相信诗人的话语:

他洒下满天的花雨,

他对你诉尽他灵魂上的飘零,

他为你长作了天涯的羁旅。

你是女神,他是信徒;

你是王后,他是奚奴;

他说:妄想是他的罪过,

他为你甘心伏受天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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