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致萧军(第5页)
还有那个张?
唐诗我是要看的,快请寄来!精神上的粮食太缺乏!所以也会有病!
不多写了!明年见吧!
莹九月六日
第十三信日本东京——青岛
(1936年9月9日发,9月15日收到)
三郎:
稿子既已交出,这两天没有事做,所以做了一张小手帕,送给你吧!
《八》既已五版,但没有印花的。销路总算不错。现在你在写什么?
劳山我也不想去,不过开个玩笑就是了,吓你一跳。我腿细不细的,你也就不用骂!
临别时,我不让你写信,是指的罗哩罗嗦的信。
黄来信,说有书寄来,但等了三天,还不到。《江上》也有,《商市街》也有,还有《译文》之类。我是渴想着书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既不烧饭,又不谈天,所以一休息下来就觉得天长得很。你靠着电柱读的是什么书呢?普通一类,都可以寄来的,并不用挂号,太费钱,丢是不常丢的。唐诗也快寄来,读读何妨?我就是这样一个庄严的人,也不至于每天每月庄严到底呀?尤其是诗,读一读就像唱歌似的,情感方面也愉悦一下,不然,这不和白痴过的生活一样吗?写当然我是写的,但一个人若让他一点点也不间断下来,总是想和写,我想是办不到,用功是该用功的,但也要有一点娱乐,不然就像住姑子庵了,所以说来说去,唐诗还是快点寄来。
胃还是坏,程度又好像深了一些,饮食我是非(常)注意,但还不好,总是一天要痛几回。可是回去,我是不回去,来一次不容易,一定要把日文学到可以看书的时候,才回去,这里书真是多得很,住上一年,不用功也差不了。黄来信,说你十月底回上海,那末北平不去了吗?
祝好!
莹九月九日
东亚补习学校,昨天我又跑去看了一次,但看不懂,那招生的广告我到底不知道是招的什么生,过两天再去看。
第十四信日本东京——青岛
(1936年9月10日发,9月15日收到)
三郎:
我也给你画张图看看,但这是全屋的半面。我的全屋就是六张席子。你的那图,别的我倒没有什么,只是那两个小西瓜,非常可爱,你怎么也把它们两个画上了呢?假如有我,我就不是把它吃掉了吗?
尽胡说,修炼什么?没有什么好修炼的。一年之后,才可看书。
今天早晨,发了一信,但不到下午就有书来,也有信来。
唐诗,读两首也倒觉不出什么好,别的夜来读。
如若在日本住上一年,我想一定没什么长进,死水似的过一年。我也许过不到一年或几个月就不在这里了。
日文我是不大喜欢学,想学俄文,但日语是要学的。
以上是昨天写的。
今天我去交了学费,买了书,十四号上课,十二点四十分起,四个钟头止,多是相当多,课本就有五六本。全是中国人,那个学校就是给中国人预备的。可不知珂来了没有?
三个月连书在一起二十一二块钱,本来五号就开课了,但我是错过了的。
现在我打算给奇她们写信,所以不多写了。
祝好。
吟九月十日
第十五信日本东京——青岛
(1936年9月12日发,9月16日收到)
均:
今晨刑事来过,使我上了一点火,喉咙很痛,麻烦得很,因此我不知住到什么时候就要走的。情感方面很不痛快,又非到我的房间不可,说东说西的。早晨本来我没有起来,房东说要谈就在下面谈吧,但不肯,非到我的房间不可,不知以后还来不来?若再来,我就要走。
华同住的朋友,要到市外去住了,从此连一个认识人也没有。我想这也倒不要紧,我好久未创作,但,又因此不安起来,使我对这个地方的厌倦更加上厌倦。
他妈的,这年头……
我主要的目的是创作,妨害——它是不行的。
本来我很高兴,后天就去上课,但今天这种感觉,使我的心情特别坏。忍耐一个时期再看吧!但青岛我不去,不必等我,你要走尽管走。
他寄来的书,通通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