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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致萧军(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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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快乐的玩吧!但那只有你,我就不行了,我只有工作、睡觉、吃饭,这样是好的,我希望我的工作多一点。但也觉得不好,这并不是正常的生活,有点类似放逐,有点类似隐居。你说不是吗?若把我这种生活换给别人,那不是天国了吗?其实在我也和天国差不多了。你近来怎么样呢?信很少,海水还是那样蓝么?透明吗?

浪大吗?劳山也倒真好?问得太多了。

可是,六号的信,我接到即回你,怎么你还没有接到?这文章没有写出,信倒写了这许多。但你,除掉你刚到青鸟的一封信,后来十六号的(一)封,再就没有了,今天已经是二十六日。我来在这里一个月零六天了。

现在放下,明天想起什么来再写。

今天同时接到你从劳山回来的两封信,想不到那小照相机还照得这样好!真清楚极了,什么全看得清,就等于我也逛了劳山一样。

说真话,逛劳山没有我同去,你想不到吗?

那大张的单人像,我倒不敢佩服,你看那大眼睛,大得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两片红叶子(已)经干干的了,我记得我初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弄了两张叶子给我,但记不得那是什么叶子了。

孟有信来,并有两本《作家》来。他这样好改字换句的,也真是个毛病。

“瓶子很大,是朱色,调配起来,也很新鲜,只是……”

这“只是”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

花皮球走气,这真是很可笑,你一定又是把它压坏的。

还有可笑的,怎么你也变了主意呢?你是根据什么呢?那么说,我把写作放在第一位始终是对的。

我也没有胖也没有瘦,在洗澡的地方天天过磅。

对了,今天整整是二十七号,一个月零七天了。

西瓜不好那样多吃,一气吃完是不好的,放下一会再吃。

你说我滚回去,你想我了吗?我可不想你呢,我要在日本住十年。

我没有给淑奇去信,因为我把她的地址忘了,商铺街十号还是十五号?还是内十五号呢?正想问你,下一信里告诉我吧!

那么周走了之后,我再给你信,就不要写周转了?

我本打算在二十五号之前再有一个短篇产生,但是没能够,现在要开始一个三万字的短篇了。给《作家》十月号。完了就是童话了。我这样童话来,童话去的,将来写不出,可应该觉得不好意思了。

东亚还不开学,只会说几个单字,成句的话,不会。房东还不错,总算比中国房东好。

你等着吧!说不定那一个月,或那一天,我可真要滚回去的。到那时候,我就说你让我回来的。

不写了。

吟八月廿七晚七时

祝好。

你的信封上带一个小花我可很喜欢,起初我是用手去掀的。

东京町区富士见町,二丁目九一五中村方

第八信日本东京——青岛

(1936年8月30日发,9月6日到)

均:

二十多天感到困难的呼吸,只有昨夜是平静的,所以今天大大的欢喜,打算要写满十页稿纸。别的没有什么可告诉的了。

腿肚上被蚊虫咬了个大包。

莹八月卅晚

第九信日本东京——青岛

(1936年8月31日发,9月6日到)

均:

不得了了!已经打破了记录,今已超出了十页稿纸。我感到了大欢喜。但,正在我(写)这信,外边是大风雨,电灯已经忽明忽暗了几次。我来了一个奇怪的幻想,是不是会地震呢?三万字已经有了二十六页了。不会震掉吧!这真是幼稚的思想。但,说真话,心上总有点不平静,也许是因为“你”不在旁边?

电灯又灭了一次。外面的雷声好像劈裂着什么似的!……

我立刻想起了一个新的题材。

从前我对着这雷声,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不然了,它们都会随时波动着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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