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江保卫战(第8页)
每一艘船上都堆积着满满的薪柴,从长江上游急速而下。
当年赤壁之战,东吴周瑜一把火烧了魏泰高祖曹操的连船,大胜曹军。看来桓绾熟读兵法和史书,早就有了计策,知道如何将赵军最倚重的飞火珠投石机剪灭。
飞练桥上的沙亭军看到上游飞速而下的战船,觉察到危险,立即将投石机停顿下来,调转方向,攻击桓绾率领的战船。
可是桓绾征召的战船都是小船,在江面上移动快速,飞火珠投石机在浮桥上立足不稳,无法发挥在陆地上的精准威力。
飞火珠投石机发射的石头不断落入桓绾战船之间的江面上,只有极少数击中了战船。
当桓绾的战船距离飞练桥不到二十丈的时候,飞火珠投石机已经无能为力。飞练桥上的飞火珠投石机飞速移动,桥尾的十几台投石机撤回北岸,而前方的投石机则加快速度,朝江心洲进发。
苏浚看着战船,嘴里焦急地念叨:“点火!点火!”
徐无鬼看到战船距离飞练桥只有十丈左右,点头说道:“开始了。”
从上游后方的几艘战船,飞射出数百支火矢,点燃了冲在前面堆满薪柴的战船,每一艘战船都冒出了冲天的火焰,然后依次撞向飞练桥。
飞练桥的冰蚕丝并不惧火,但是飞火珠投石机都是木材所造。战船撞到飞练桥后,火焰迸射,瞬间覆盖了几十台飞火珠投石机。
整个江面上,顺着飞练桥,长长的一线,全部火起。
沙亭军无法保护浮桥周全,只能在火海中纷纷跳入长江,涉水奔向江心洲。
江心洲上的妫赵军队,阵型略微松乱,他们赖以进攻建康的法宝,现在被桓绾一举焚毁。
站立在南岸江边的大景士兵,看到这个场面,不禁齐声呼喊:“桓将军!飞将军!”
建康的皇宫内,虞让跌跌撞撞地跑到丹室前。中官通报后,虞让进入到丹室内,看到圣上盘膝坐在蒲团上,满头白发的曹猛躬身站立在圣上身边。曹猛已经老到无法侍奉圣上,但是圣上对这个先帝的老近侍仍旧十分亲近。
圣上缓缓睁开眼睛,“知道了。”
“苏将军这次立了大功。”虞让说道,“逆赵的军队没有了飞火珠投石机,现在困在江心洲上,进退两难。”
“是桓绾的功劳吧。”圣上说道,“前几日,他征调了张魁的战船,并且在民间征收木材和清油。”
“圣上明察,”虞让回答,“桓绾桓将军果然是少年英雄。”
“干宝回来了吗?”圣上问道。
“干长侍还没有消息。”虞让说道,“应该已到逆赵的干阙处。”
“干阙是不会被干宝说服,投奔大景的。”圣上轻声说,“沙亭军对逆赵早已经死心塌地。”
虞让说道:“如此说来,干宝必定是无功而返了。”
“不。”圣上说,“干宝虽然做不到让干阙投奔大景,但是逆赵却会因为他而大乱。”
虞让看着胸有成竹的圣上,内心明白,干宝去往沙亭军干阙处劝降,并非一意孤行,而是圣上的安排,只是圣上不愿意承认这点而已。
圣上不是一个整天炼丹修仙的庸君,他也在谋划天下的布局。虞让想到这里,看着圣上的面容,突然发现,圣上与四十年前的景宣帝,面貌几乎一模一样。
飞练桥上,大景的船只仍旧在燃烧,飞火珠投石机陷在一片火海中。干阙站立在长江北岸的飞练桥头,心中默默统计,只有三十一台飞火珠投石机勉强撤回了江岸。
站在干阙身旁的干宝说道:“没有了飞火珠,赵军还能从江心洲渡过长江吗?”
干阙说道:“能,只是……强行渡过二十丈的江面,折损会远远超过预想。”
“作为前锋,”干宝说道,“沙亭军会全部折损在这一场渡江之役中,从此之后,世上就再也没有沙亭军了。”
“大景没有了,”干阙说道,“沙亭军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妫樽就是这么想的。”干宝把话挑明,“我知道你与妫樽、妫鉴兄弟情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妫樽把你当作胞弟,但是沙亭军……却始终是他的心头大患。”
干阙沉默不语。
“妫樽要的是你这个兄弟,”干宝继续说道,“却不想要天下最强的沙亭军。”
“大哥对我情深义重,”干阙说,“我不能另起异心。叔叔,今天说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我也是沙亭族人,”干宝不肯罢休,“别忘了,我们沙亭族人当年从沙海一路坎坷,走到了今日。”
干阙面露不豫,“难不成要我带着沙亭军投奔大景?大景的皇帝,我看也没有什么好心,不过是惧怕我大赵强盛,想苟延残喘而已。”
“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干宝压低声音,“妫樽待你如亲兄弟,但是一旦妫樽有何不测……”
“大景的皇帝,与天下的道家已经决裂,即使张魁和徐无鬼不计前嫌,也难以恢复当年道家与大景皇帝之间的坦诚。”干宝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妫樽命不久矣。”
干阙正色说:“如果大景使用卑劣手段加害大哥,我与妫鉴,一定会将吴地化为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