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旋流（第4页）

“那我么该怎么办。”曹沧问道。

“怎么办？”老罗嗤嗤笑起来：“我们至少可以看看，这个漩涡的底端是个什么样子，也许这就是这个实验的内容。就算是会死掉，也不遗憾啊。”

曹沧知道，老罗最后这句话绝对不符合这个实验的宗旨。但是现在的情况，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

船身又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所有人面面相窥，照理说，到达漩涡的底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还不到船毁人亡的时间啊。

众人相互对望一会。然后各自够着身体向外看去。现在看明白了，漩涡的水流即便是同一个层面，流速也不相同，快速的水流激起水波，在追赶前方的水流。泛起白花花的浪尖。而在之后，还有更多更快的水流正在从上至下，切开漩涡本身水流的流线，斜斜冲下。

就是这些不遵循流体力学的水流，将船舶之下的水面又扰乱。让本来就在急速漂移的科考船更加动**。

众人在船内，能看清对面的水壁了，船已经陷入漩涡很深。并且倾斜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几乎就要以垂直于水面的方位，在漩涡中急速漂行。大家不用扭头，就可以从直接看到，头顶的那片圆形的天空，渐渐变小。

令人意外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发生。

现在在这个巨大的漩涡里，竟然电闪雷鸣。树枝状的闪电，隔几秒钟就在船体附近闪现。浓烈的臭氧味道充斥在每个人的鼻孔里。

“这个漩涡！”老宋猛的喊起来：“是人为的！是美国人弄出来的！”

老杨把老宋的话用英语向约翰逊质问。

约翰逊不说话，默认了。

“那我们是不是能够活下去，这只是实验的开始？”老杨问道。

“这个实验，”约翰逊说道：“在人员安全上面，和实验本身一样，也是有几率的。”

老杨没有翻译这句话。

但是所有中国人都从美国人的表情上看出，自己的生命仍旧是无法掌握。这是个未知的实验。无论什么情况都是未知的。

大家都沉默，美国人都在用手在胸口比划十字架。中国人都面色铁青，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船陷入漩涡的更加深处。

现在科考船已经到了漩涡靠近底部的地方，距离海面肯定已经超过了一公里。但往下看，仍旧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型孔洞。漩涡里的海水形成的孔洞，仿佛永远都没有底部的孔洞。似乎要延伸到宇宙的尽头。

空气因为被海水的流动，在漩涡的孔洞里强力灌入。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这声音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在贪婪的吞咽食物，喉咙发出的咕隆声音。

忽然一个美国人，相对年轻一个。指着船外大喊起来：“看、看、看……”

众人都随着他的指向看去。老宋惊呆了，喃喃说道：“那是什么？”

曹沧看得清清楚楚，漩涡已经只有两三百米的直径了。在对面的水壁上，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和自己所在的科考船一样，也被漩涡的水流，带着在飞速的流动。

“是鲸鱼吗？”老罗说道：“我看就像是个鲸鱼。”

“不是鲸鱼。”老杨回答：“没有再这么大的鲸鱼。”

老罗不再追问。

科考船继续深陷旋流，漩涡的直径只有一百多米了。对面水壁的那个庞大物体，现在能看得非常清楚了。

不是鲸鱼。

那是一艘巨大的潜艇。

“狗屎！”约翰逊嘴里爆出了一句粗口。

“你们还派了一艘潜艇来参加实验！”老杨说道：“为什么不安排我们在潜艇里，潜艇里到底是什么人。”

“杨先生。”约翰逊飞快的辩解，“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不论是在这艘船上，还是在潜艇里，面对的危险都是一样的。你没看到吗，潜艇也失去了摆脱水流的动力。和我一样，他们也很危险。我相信，潜艇里面的人，现在也都在默默等待上帝的安排。”

“这艘潜艇不是美国人的。”曹沧对老杨说道：“这是一艘苏联的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