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一章 头号迷妹(第1页)
尊经阁中。
苏录一直在奋笔疾书,飞速抄录书目。他没有如蜀王所说那般,挑几本借阅,而是把所有相关书目,先统统抄了下来。
他不止抄《礼记》类,其他门类可能用得着的书目,诸如《大唐开元礼》《风俗。。。
山风穿洞,簌簌作响,如低语,如回响。那行“心??物??行”的刻痕在电筒光下忽明忽暗,仿佛五个世纪前的呼吸仍未停歇。导游收起手电,轻声道:“这字,是用指甲、石片、炭条,一点一点刻下的。没有墨宝华章的讲究,只有生死之间的执念。”
游客中有个穿灰布衫的老农,默默从背篓里取出一捧新收的稻谷,轻轻放在洞口石台上。他不说话,只对着石壁深深鞠了一躬。身后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有人掏出手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现在谁还信这个?”老农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平静:“我爹活不过崇祯十三年的饥荒,可我爷带着一家人按这山洞里说的‘轮作养地、积肥成田’活了下来。信不信,看的是饭碗,不是嘴巴。”
话音落下,洞内一时寂静。
……
嘉靖六年春,南京城外三十里,栖霞书院。
晨钟未响,书斋已亮。一名青年伏案疾书,笔走龙蛇,纸上赫然写着《衡权责三论》。他名徐阶,字子升,年方二十,已是江南士林新锐。窗外雨丝飘落,打湿了院中青砖,也打湿了他案头那本翻得卷边的《龙场遗文考》。
“笃践行者,非独善其身,必兼济天下;致良知者,非空谈仁义,须见于政事。”他停下笔,轻声念道,眼中光芒闪动。
这时,门被推开,一名小童捧着一封信进来:“先生,京师来信。”
徐阶接过拆开,眉头渐皱。信是老师湛若水所写,言及近日朝中御史弹劾某县令“妄用异端之术治民”,所谓“异端”,正是推行“堆肥法”与“节气历”。该令原为湛门弟子,因依《?学》施政,一年内使荒田复耕八百亩,百姓称颂,却反遭台谏攻讦,几被罢官。
“又是如此!”徐阶拍案而起,“利民之事,竟成罪状?”
他踱步良久,终提笔修书一封,寄往贵州龙场,信中写道:
>“今世学者,困于章句,溺于科名,视实务为鄙事,以民生为远图。然弟子观龙场之变,始信‘行’字真义。愿执帚于阳明洞前,求真知于田垄之间。若天下多一二务实之吏,则苍生有幸。”
半月后,回信未至,却有一名布衣男子徒步而来,自称姓苏,乃王守仁旧仆之后,奉命送物。他递上一只木匣,内藏三件东西:一支磨秃的毛笔、一本手抄《心物统合录》、另附一页短笺,上书八字:
**“知为行始,行为知成。”**
徐阶捧读良久,泪落沾襟。
……
万历初年,张居正主政,推行考成法,整顿吏治。一日,他在内阁翻阅地方奏报,忽见浙江巡抚提及“绍兴府山阴县试行‘四柱治村法’,半年间赋税清结、讼狱减半、仓廪充实”。
“四柱?”张居正问身旁幕僚。
“回相公,据报,此法出自《?学》,谓‘明知识、致良知、笃践行、衡权责’为四柱,立于乡里,则民心可聚,政务可理。”
张居正沉吟片刻,命人取来《龙场遗文考》细读。三日后,他召见户部郎中:“你去绍兴查访,若真有效,便在江南试点。”
数月后,试点扩至江西、湖广。各地县衙纷纷设立“行知堂”,专司农技推广、水利勘测、灾情预判。更有大胆县令,在衙门前立碑刻字:
**“凡告状者,先述己曾为乡里做过何事。无功者缓理,有劳者速办。”**
民间哗然,旋即效仿。一时间,修桥铺路者众,争田夺产者稀。
然而,阻力亦至。
礼部尚书率十三名翰林联名上疏,痛斥“?学乱政”,称其“以农夫之术乱士大夫之序,以匹夫之行僭圣贤之名”,请求朝廷明令禁毁相关书籍。
张居正览奏冷笑:“他们怕的不是乱政,是权责分明。”他提笔批道:
>“治国之道,不在清谈,而在实效。若一县因‘堆肥’增粮三石,胜过千篇程朱注解。此书不必禁,反当刊印,分发各州县令研习。”
圣旨既下,?学悄然入仕途。
……
天启三年,辽东战事吃紧。
宁远城外,烽烟滚滚。袁崇焕立于城楼,手持一册残破小书,封面依稀可见“?学入门”四字。副将趋前问道:“大人日夜研读此书,莫非其中有退敌妙策?”
袁崇焕摇头:“无妙策,唯有‘三力’。”
“哪三力?”
“认知力??察敌动静,知其虚实;行动力??筑坚城、练火器、设伏兵;道德力??与士卒同食同寝,生死与共。”他望向远方,“当年王阳明平叛,靠的不是天兵神将,是这三力合一。今日守城,亦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