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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暗流涌动的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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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唯有几缕清冷的银辉,勉强勾勒出青云宗杂役院那连绵起伏的屋檐轮廓。

万籟俱寂,只剩下远处林间偶尔传来的虫鸣,更显得这片区域死气沉沉。

林閒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仿佛是被夜风惊醒的梦游者,他身形踉蹌,睡眼惺忪地探出半个身子。

就在他踏出门槛的瞬间,一道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的黑影,如鬼魅般从他头顶的屋脊上一掠而过,带起的气流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那股稍纵即逝的凛冽杀机,在寂静的夜里,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刺骨。

林閒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一缩,但旋即又恢復了那副迷糊困顿的模样。

他揉了揉眼睛,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心中早已冷笑连连:“总算来了,还以为你们这群缩头乌龟要等到天亮。衝著我来的,很好。”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扯开嗓子,用一种带著哭腔和愤怒的尖锐声音划破了夜的寧静:“谁!是哪个天杀的又想来偷我的馒头!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攒了三天的口粮啊!”

这一声吶喊中气十足,饱含著一个底层杂役对食物最深沉的执念,瞬间传遍了整个杂役院。

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迴荡,惊起了几只夜宿的飞鸟。

很快,远处几间屋子的窗户亮起了微弱的灯火,几名负责守夜的外门弟子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又是林閒这个废物,天天就知道他的破馒头!”

听到这些动静,林閒像是被自己的喊声壮了胆,又像是被同门的呵斥嚇到,他装作惊恐地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嗖”地一下缩回屋里,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把门死死关上,还从里面传来了门栓落下的巨响。

门外,那几名守夜弟子听著没动静了,不屑地啐了一口,嘟囔著“疯子”,便又回去睡了。

他们绝不会想到,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就这样被一句“偷馒头”给搅乱了节奏。

屋內的林閒,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背靠著门板,脸上掛著一丝玩味的冷笑。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鸽蛋大小、通体温润的白色珠子,正是“幻音珠”。

真气微吐,轻轻一捏。

瞬间,一阵细微但清晰的声音从珠子中扩散开来,充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那声音,正是他自己的:“我……我知道有人在外面……別杀我,求求你们別进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把馒头都给你们……”

这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哭腔,时断时续,將一个被嚇破了胆的废物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要有人在屋外用神识探查,听到的只会是一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的懦夫。

做完这一切,林閒的身体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从狭窄的后窗滑了出去,动作之矫健,与方才那个跌跌撞撞的少年判若两人。

屋后的树林,光线愈发昏暗。

一名身披黑袍、全身笼罩在阴影中的修士正单膝跪地,双手掐著玄奥的法诀,一道道微不可见的黑色丝线从他指尖溢出,如同活物般钻入四周的地面与树干之中。

他在布设隔绝禁制,一旦完成,这片空间將与外界彻底隔绝,声音、灵力波动,甚至是血腥味都传不出去。

到那时,他便可以不留痕跡地处理掉目標。

他动作熟练而自信,显然是此道的老手。

在他看来,刺杀一个毫无修为、终日与馒头为伴的杂役,简直是牛刀小用。

若非僱主给的价钱实在丰厚,这种任务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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