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造访风天养（第1页）

“王兄，这召集在外族人自查也需要一段时间。

趁着这个功夫，还得麻烦王兄带我去见一个人。”

“谁？”

王蔼眼神开始有些飘忽不定了起来。

“王兄你不应该不清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赵真看着许新那双布满风霜的眼，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他记得当年在天明山下，那个手持长刀、背负火光冲入敌阵的年轻身影，如今却被岁月与囚禁磨成了这般模样??佝偻、沉默、眼神里藏着刀锋般的戒备，却又透着一丝近乎卑微的期盼。

“你还活着。”赵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就知道，你没死。”

许新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什么。“活着？呵……我不过是一具行走的棺材罢了。唐冢之下无日月，三十年如一日地听着外面风吹草动，偶尔从师兄弟口中听几句江湖事，便已是恩赐。”

卢慧站在角落，始终未发一语。她能感觉到这间石室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铁，每一句话都像在锈迹斑斑的锁链上刮擦出火星。而唐门依旧坐在灯影里，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枚暗红色的小铜片，似在回忆某段久远的机括密码。

“你问我是代表公司来的吗？”唐门忽然抬头，目光如针，“我不是哪都通的人了。自从十年前卸任董事长，我就再没碰过那份权柄。今日来此，只为一人??乔良。”

“乔良？”许新皱眉，“他已经死了三十多年。”

“他是死了。”唐门缓缓道，“可他的‘丹噬’还在运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新瞳孔猛然一缩。

丹噬，是唐门秘传禁术之一，以活人为容器，封存已逝强者的精魄与记忆，待时机成熟再行唤醒。此术逆天而行，历代仅限门主亲授，且代价惨烈??容器终其一生不得见光，不得离冢，否则丹噬反噬，魂飞魄散。

“你是说……”许新的声音颤抖起来，“乔良的意识还在我体内？”

“不是‘在你体内’。”唐门摇头，“是你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当年甲申之乱后，你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你逃得快，而是因为你在最后一刻，接受了‘丹噬融合’仪式。你不是许新??你是许新与乔良的共生体。”

轰！

仿佛一道惊雷劈进脑海，许新踉跄后退一步，撞上了冰冷的石壁。

“不可能！我记得那天……我在龙虎山外与董昌并肩作战，我们被围攻，我亲眼看见他自爆金丹拖住敌人，我拼死突围……后来昏死在雪地中，醒来时已在唐冢之内……你们告诉我，我只是个幸存者，是个罪人，要替八十八贼赎罪……可现在你说我不是我？”

“你确实是许新。”赵真上前一步，语气沉重，“但你也承载了乔良的记忆碎片、战斗本能、甚至他对‘真相’的执念。这些年来，你做的每一个梦，是不是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是不是每次面对危机时，身体会不自觉做出超出你认知的反应？”

许新怔住。

的确。他曾无数次梦见一片燃烧的祠堂，一个身穿唐门旧袍的老者跪在香案前，口中念诵着晦涩咒文，而后将一枚赤红丹丸塞入一名少年口中……那少年的脸，正是他自己。

还有那次，几个前来探视的师兄弟不慎触发了墓道机关，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竟自行结出一道复杂指印，瞬间解除了三重杀阵??事后他自己都懵了，根本不记得学过这种手法。

“所以……我一直活在两个人的影子里？”许新喃喃道，“我的愤怒、我的挣扎、我对自由的渴望……到底是属于许新的，还是乔良借我之口发出的呐喊？”

石室内陷入死寂。

油灯噼啪一声炸响，火星四溅。

唐门缓缓起身，走到许新面前，将手中那枚铜片递了过去：“这是开启‘内冢’的钥匙。真正的唐冢，并非你脚下这一层。下面还有九层，埋葬着甲申之乱中真正不能见光的秘密??包括当年三十六贼为何齐聚龙虎山，他们究竟窥见了怎样的‘禁忌’，以及……谁才是真正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许新的手微微发抖：“你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只有当‘容器’真正觉醒，钥匙才会显现。”唐门注视着他，“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你不再把自己当成罪人，等你开始质疑命运，等你愿意为真相而战。而现在，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准备好了。”

“可我若打开内冢，会不会释放出不该存在的东西？”许新咬牙，“当年那一战死了多少人？张灵玉失踪、陆瑾重伤闭关、天师府元气大伤……若再掀起风波，异人界能否承受第二次浩劫？”

“历史不会重演。”赵真坚定道，“因为我们这次有了准备。而且，真正的敌人从未倒下。你以为甲申余孽只是你们这些幸存者？错了。真正该被称为‘余孽’的，是那些躲在幕后的操纵者，他们利用‘八十八贼’的名义发动清洗，篡改历史，掌控资源，至今仍盘踞在各大势力高层。”

卢慧终于开口：“赵真是对的。我这几年走遍南北，查到不少线索??有些宗门长老明明早已寿终正寝，却仍有签批文件；某些本应失传的禁术，在暗地里频繁出现；更有甚者，多个异人群体内部出现了‘思想同化’现象，仿佛有人在用某种手段统一意志……这不是巧合。”

许新缓缓闭上眼。

过往三十年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深夜里的低语、莫名浮现的招式、对自由近乎偏执的向往……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睁开眼，目光已截然不同。

“所以，杨烈今日带你们来，是为了让我成为一把刀？一把斩向真相的刀？”

“不。”唐门摇头，“你是钥匙，也是火种。我们要重启‘罗天大醮’的原始阵基，唤醒沉睡的‘通天?’残篇。唯有如此，才能揭露当年被抹去的记录，让世人知道??所谓‘三十六贼’，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一群试图打破枷锁的理想主义者，和一群披着正道外衣的刽子手。”

许新笑了，这一次是真的笑了。

“好啊。既然你们都说我不是我，那今日起，我就不再做许新，也不做乔良。我要做我自己选出来的那个人??一个能撕开谎言、踏碎桎梏的疯子。”

他接过铜片，指尖触碰到那一刻，一股灼热直冲脑门。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识海：星空下的祭坛、刻满符文的青铜柱、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