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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实施严刑峻法(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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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王名叫刘彭祖,他受封的赵国在北部,因其经营的冶铁铸造业遭到了执行官营冶铁政策的张汤的无情打击,从而与张汤势不两立。

鲁谒居因参与迫害李文被张汤胁迫致死,鲁文居要为兄长报仇,就去求助赵王,赵王当然乐意,当即带他面见皇上。

“带进来。”

鲁文居进来叩道:“小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你说李文之死有冤,有何证据?”

“禀皇上,我兄长病重,张汤来探视,我亲耳听见他们的密谈,我兄长悔恨作了诬告李文的伪证。我也听见张汤威胁我兄长,所以我怀疑我兄长是被张汤吓死的。”

“带张汤!”汉武帝大怒,立即升殿要惩处张汤。“张汤,你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参本,李文是怎样死的?你跟田信有什么干系?”

“皇上,张汤冤枉。”

汉武帝一挥手,表示不愿听,令道:“御史中丞咸宜。张汤交由你审处。”

这个咸宜其实也是一个与张汤有隙的酷吏,张汤的案子交给他办,他自然不会手软。这时,同情李文憎恨张汤的大臣们纷纷上书,要求严惩张汤。

被下在大狱中的张汤沮丧着脸,披散着头发,背靠墙坐着发呆。栅门口一狱吏说:“张汤,赵大人来了,起来迎接。”

张汤想,昔日你们这些下属见了我腰弓得屁股快顶着天,现在却这德行,真是些势利眼狗。

赵禹进来了,他是张汤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也是与张汤共同定酷刑、酷律的人。他虽然同情张汤,但皇帝的旨意岂敢违抗,他一摆手,狱卒端上了好酒、好菜。

赵禹斟了一杯酒说:“来,张大人,喝酒。”

“是来为我送行的吧?”张汤没有接酒盅。

张汤明白了,这个硬汉子脸上滚下了一串泪。说道:“我是杀了不少人,也灭了不少族,可这……这都是按皇上的旨意办的呀。唉,我张汤有何罪?犯何错?我不过是头替罪羊呀……”

说完之后,张汤用颤颤的声音说:“给我笔墨。”于是写道:汤无尺寸之功,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位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陷汤者,三长史也。

赵禹拿起来看,还没有看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张汤已撞墙而死。张汤被迫自杀,他的家产总共不到500金。张母用牛车载着儿子的棺木去安葬,棺无外椁。

汉武帝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自己亏待了张汤,就将朱买臣等三丞相长史杀掉。丞相庄青翟也被锁拿入狱,后来自杀。张汤一死,汉武帝顿觉断一臂膊。他找遍了当朝,盘算着由谁来填补张汤死后的空缺。

曾经与张汤共定苛法的少府赵禹,现在年纪稍微大了些,为吏变得宽厚起来。

汉武帝让他做了几年廷尉,但他终于没有得到汉武帝的赏识,被贬到燕国做相去了。其他一些酷吏如王温舒、减宣、尹齐等人嗜血如命,做廷尉还不太老到。元封二年(前109年),汉武帝任命杜周为廷尉,希望利用他铲除天下的不法臣子。

杜周是南阳郡杜衍县人,出身小吏,甚有能名。义纵任南阳太守时,“以为爪牙”,推荐他为廷尉史。他为张汤服务,得到了张汤的赞许,官至御史,受命查办沿边郡县因匈奴侵扰而损失的人畜、甲兵、仓廪问题。

他在查办过程中,严格追究造成损失的责任,很多人因此被判死罪。由于他执法严峻,奏事称旨,因而得到汉武帝的赏识,被加以重用。

杜周果然不负汉武帝的殷切期望,上台后大兴诏狱,二千石官系狱者,不下百余人。地方上报来的章疏,一年中多达千余件。案子大的牵连几百人,小的也有几十人。到庭审理时,狱吏严令被告服罪如所刻之本章,如果不服,即棰楚交下,迫其服罪。

于是,吏民闻有逮证者全都亡命江湖。酷吏们大兴诬蔑奸告的风气,诏狱逮捕者达7万人之众。此外,又以深文苛法罗织罪名,抓捕十万多人。朝中尚且指鹿为马、恣意杀戮,地方上更可想而知了。

汉武帝对宁成的贪酷之才非常欣赏,在他发财之后重新起用他做关都尉。只一年多的时间,出入关口的吏民皆云“宁叫面对带崽的母老虎,也不愿碰上发怒的宁成”。定襄吏民难以支应军需,纷纷“乱败”,汉武帝立刻起用另一个著名酷吏义纵为定襄太守。

义纵深知汉武帝的意思,把定襄狱中的两百多名轻罪犯人、私入郡邸狱探监的两百多人同时捕杀,罪名是为死刑犯解脱桎梏。合郡之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类似这样的惨案在全国已经不计其数。法律本身已经非常苛刻了,酷吏们还要法外施刑,任意而为。事实上,专制统治的巩固要依赖于这样的人治。皇帝的意志、诏令就是法律,张汤、杜周等人看汉武帝的脸色办案,从这个角度看,正是遵法守纪的表现。

君主所制定的任何诏令以及成文法,都只是大小不一样的行星,要围绕光芒四射的恒星旋转。所以说,“法治”只治臣民不治君主,是绝对的。这一年,还有另外一个上任的酷吏名叫王温舒。八月时,王温舒已经听说他将要调任河内太守。他对河内调查了一下,听说河内郡有不少“豪奸”之家。他决定,自己上任后要来一次大屠杀。

调令果真来了。王温舒计算着日子:现在已是九月了,按正常的规矩,这个时候上任后,抓捕“豪奸”再报给朝廷,只怕返回消息时,要等到明年的立春。

而春天是不能杀人的,一切都要在秋季结束之前完成。于是,为了赶时间,王温舒命令河内郡派出50匹快马,从河内到长安沿途设驿站,用快马传递消息,奏报不到两日,郡里就收到了朝廷的批文,河内郡的人对此惊叹万分。

一时间,河内郡到处都是刑场和捕快,刀斧手每日举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斩头好像切菜般令人生畏。郡中之人,互相牵连的有一千多家,大者灭族,小者致死,没收全部家产,还要交纳罚金。

到十二月底,郡内已是血流成河,十里之内,不见净水。夜间,街上没有行人,各家锁门闭户,鸡犬之声也淹没在空前的黑暗里。

立春这一天终于到了,王温舒来到长安,叩见汉武帝说:“皇上如果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定能使河内歌舞升平,百姓欢呼万岁。”

汉武帝听完,觉得王温舒办事得力,应该把他牢牢掌握住并加以利用,便把此人升迁为中尉,命他负责长安京城的治安。王温舒在中尉任内,专用一些好杀人的恶吏为爪牙,鼓励告密,百姓对他的爪牙畏之如虎,逃避恐怕是来不及了,凡入狱的人大部分都被折磨致死。

汉武帝曾想起用居家的宁成为郡守,当时任御史大夫的公孙弘进谏说:“臣居山东任小吏的时候,宁成为济南都尉,他治理地方如同以狼牧羊,诚然不可使他治民。”

这样,汉武帝便让宁成出任函谷关都尉。这一年多时间,吏民出入关的,都传说宁愿撞见老虎,也不愿看到宁成发怒。酷吏以苛法为治,以杀人邀功,杀人多的升官。

重任酷吏,必然伴随着重法。按照法家的原则,法律一经制定,不管亲疏贵贱,一断于法,君主也不能随个人好恶随意破坏。法令一经宣布,君主应与庶民一律遵行,不得随意曲解、改订,才能取信于民。有法可依,犯法必纠,使人民知道怎样避免犯法,封建社会的秩序才能维持。

可是,汉武帝滥用皇权,本人不再遵守已有的律条,法律的尊严成了他自己的尊严。他对汉律的大肆修订,是随心所欲的。招进张汤、赵禹这帮酷吏,恢复汉初已经废除的连坐法、族诛法、诽谤妖言法等苛法,作“见知故纵”之法,对于执法较宽的官吏,以纵容犯罪的罪名处死。

而对枉法杀人的酷吏,却给予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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