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我吐吐舌头,“那女人分几等呢?”
“女人?女人不分等,她们只分类,而且是两类。”
“哪两类啊?”
“一类是要男人的,一类是不要男人的。”
我笑到岔气,仿佛肚子里被人按了发笑启动器,带动着身体的各个部门均抖动起来,“老妈,今天聆听您的高见,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胜读十年书,您的高见,至少说明三个问题。”
我可爱的老妈发表完高见,只等待收获一箩筐的赞扬之词,便美滋滋地问我:“什么?”
“一,你看的电视剧很多嘛,多到超过我的想象;二,我觉得,您了解男人,远比了解女人多得多。三,您要再接再厉,争取研究出更多的成果好为咱们女同胞谋福谋利。”
老妈用遥控器敲我的脑袋,“谋你个头啊,我把你谋一个好人家就功德圆满了。”
“可是老妈,现在的男人都势力得很,你女儿一无姿色,而无钱财,拿什么谋好人家啊……”
“可是你有一颗善良勇敢的心嘛……”
“您老人家当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
在母亲推心置腹般将自己的恋爱心经传授给我之后,沉默寡言的老爸也在有天午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聊天。
“你上大学就会谈恋爱吧?”他问过我要不要再添置些新衣服,问过我化妆品要不要母亲陪我去买,问过我这几天去找哪些朋友玩,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
“嗯,肯定会的。”我不想隐瞒。
“你大了,是时候谈恋爱了。我没你妈那么神通,扯了一堆理论,我想说,你要是爱上哪个小伙子了,千万别死心塌地。你要做好他爱你的准备,也要做好他不爱你的准备。如果他爱你,你还要做好他将来不爱你的准备。如果爱你的人一旦不爱你,你要做好自己也不继续爱他的准备。”
“您倒是没跟我扯理论,可您整了一套绕口令折磨我。”我嬉皮笑脸。
“你这孩子,我可是说认真的。我是想说啊,世上本来没什么天长地久。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忠贞不二,死心塌地,这些爱情观念都是屁话。没有谁非得爱谁一辈子,那都是人们的幻想。你要是傻到相信那些鬼话,万一不小心碰上个变心几率大的男人,蹉跎青春,蹉跎人生,太划不来了。”
“爸,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可以随时掌控自己的爱情咯?”
“我是希望你别受伤,天长地久固然最好,万一碰不到,你得学会抽身而退。”
我还在领略其中要义时,非常实际的,很会过日子的老爸接着说:关于爱情的话题,就到这里。现在也给你送到大学了,我们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你可不能拖我们老两口的后腿。每个月生活费1000块,直到你大学毕业,其他的免谈。
老爸说完这些,很拽地提着一壶茶,找邻居刘叔下象棋去了。
于是,此后,大学四年,我在大学校园里再如何摸爬滚跟他们都无关了。今儿个去趟古城西安,明个游漓江,我第一次恋爱未遂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人家正在三亚的海滩上晒太阳。
阳光。海滩。椰汁。还有各种各样在北方买不到见不到的奇珍异果。
我真成了他们的拖油瓶。
2、
大学里,我一直爱叶轻狂。
叶轻狂原来不叫叶轻狂,叫叶伟,我周围的朋友有好多人名字都带一个“伟”字,朱伟,邢伟,刘伟,马伟、张伟……叶轻狂觉得像他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坚决不能要这样一个俗之又俗的名字,他央求我给他想一个张狂、潇洒,又带点霸气的,很少有人叫的名字。当时我手头正放着伊莎莎从书店租来的言情小说,就随手翻开,刚好看到“慕容轻狂”四个字,于是我就想开个玩笑,问他叫叶轻狂好不好?
他兴奋的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先是开心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念叨着:叶轻狂,叶轻狂,这个名字太好了,我喜欢死了!水清,你真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
后来,他还用双手捧住我的头,在头顶上亲了一口。然后就跑着回家让他爸爸给他改名字去了。
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这是叶轻狂对我做过的最亲密的一个动作。
我喜欢他。
书上说,当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是希望可以让两人单独相处的。比如,我常常希望叶轻狂会找机会让我俩单独相处,就我们俩个,没有别人。我期待着他会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在秋日的黄昏下,在飘飘落叶飞舞的阳光下,或者是在空无一物的操场中……如果这样不行,那么,哪怕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都可以轻轻牵起我的手,亲亲我的额头,脸,或者是嘴巴。
可惜,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叶轻狂不喜欢我。他只在有事情要我帮忙的时候才会来找我。比如球衣脏了,作业忘记交了,月底生活费花光了……他都要来找我帮忙。
我不怕他不喜欢我,我只怕他不再找我。
我知道,他喜欢的,是像伊莎莎那样的女孩子:大眼睛,长睫毛,亮亮的眼影,齐齐的刘海,直垂到胸的长发最好挑染几缕,黄的,绿的,红的,白的,紫的……夏天可以穿吊带,穿露脐装,裙子短到可以看到白白的大美腿……
我很开心伊莎莎不喜欢他——大学里,我就伊莎莎这么一个好朋友。虽然我不认同她的装扮,但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喜欢她性格直爽,至少这样的人很好相处,不累。虽然她经常也会和我恶语相向,但我知道,她足够善良。
我很讨厌其他室友,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吵架,一个个针锋相对,屁大点的事,能嫉恨你半年。女人小肚鸡肠是没错,大部分情况下可以体谅,但有时太过分了就让人无法容忍,就好像,如果你打喷嚏不小心溅到我身上,我可以不介意,但如果你吐痰非要往人脸上吐,那我绝不饶恕。
所以大学毕业后,伊莎莎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合租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