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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挺住意味一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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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几天,我就不想做了,这样,要是出事,我会成了组织卖**者。多猥琐的罪啊,太丢面子了。

我把发廊的事都托给刘健的一个小弟做,他叫阿卫,只有二十岁,我只是偶尔过去看看,工资我和他各人一半。

我那时的生活就像美国“垮掉一代”的代表作《在路上》一书中曾描述的那样:三分之一的时间睡觉,三分之一的时间阅读(我那时喜欢看些罗素、弗洛伊德的书,思考着生的本能与死的本能),三分之一的时间胡思乱想(想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是否能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3

一天,何春明打来电话问我最近生意怎么样,我敷衍地说着“不错,不错”。在发廊查了查账,才发现生意比往常下跌了许多,一打听才知道隔壁街,新开了一家发廊,那的小姐,清秀可人。嘴巴甜甜!

遇到这种事,我问阿卫怎么办,阿卫说,等他查查那新发廊老板的背景再说。

当天阿卫就查出那发廊没有什么来头,于是他叫了一群小混混把隔壁街的发廊给砸了,我看着他们冲进去砸的,警察来了我还在看着,他们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元气大伤,但是没过几天对面发廊又照常营业,阿卫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叫人对他们进行突然袭击,没有多大背景的小老板只好关门大吉,我们店的生意又恢复到原来那么火暴。

就在生意火暴的时候,我彻底辞职了,我猜,用不了多久,这个店就会遭到报应。因为对方店的老板,常常用电话举报,说何春明店从事色情交易,发廊旁常常有执法的便衣出现,终于有一次就被逮了个正着,因为是副队长亲自督办。小姐全部被带回了局里,走关系也走不了。因为原来那发廊老板的小舅子就是那个副队长。

我用了一千七百元保出了那个我以前罚款她五百元的十九岁小女孩,她出来后,飞快地亲了我一口说,哥哥真好。我想,这也许就是风尘中的纯情吧,不然就是风尘女子习惯性的滥情。她亲过我后,有些为难说,哥哥,我不想做了,你是想带我吗?可我不想做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她把我当组织卖**的小头头了。我说,不用还,我也不做这个。她说,真的?我说,真的!她突然很开心地笑了说,哥哥,我请你喝咖啡吧。我说好啊。

我们走进以前常常去的一家咖啡屋,找了张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是洁净明朗的好天气,阳光从窗口静悄悄地打在她的脸上,这是一张年轻而精致的脸,我静静地望着她,心里渗进了一层淡淡的爱意,她见我在看她就笑了,如花儿一般绽放。

“你想要去哪?”我关切地问。

“我妈妈病好了,我不需要很多钱了,我可以去追逐梦想了。”她脸上洋溢着微笑带着孩子般纯真。

我带着一丝讥讽说:“你今年二十岁吧,是追求梦想的年龄,对了,你有什么梦想?”

她说:“我有许许多多的梦想,好像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小时候就想要件漂亮的裙子,孤独寂寞的时候就想要个疼爱自己的人,妈妈生病的时候就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我说:“我也有许多梦想,不过我的梦想大多都在追逐中破灭,破灭后又重新树立一个梦想,有的梦想成真了,我竟然没有那种意外的狂喜与满足,但是我仍有新的梦想产生,有的梦想宛如身体里的细胞,在没有觉醒时就已经分裂,甚至死亡,但是仍有梦想,一直到濒死的那一刻。”

她说:“哥哥,你好有文化哦,你说的好多词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什么和她好说的,于是问她,你有回家的路费吗?她说,我有的,不用哥哥给。顿了顿她也问我:“哥哥,你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什么样的生活都是生活,什么样的结果都是结果。”我淡淡地说,想起里尔克的两句诗,一句是“有何胜利可言,挺住便是一切。”还有一句:“离开村子的人将长久漂泊,也许,还有许多人会死在中途。”

“你应该振作起来,你还年轻,应该好好找个正当的事做,年轻就是本钱。”她如长辈一样开导我,却忘了这句话对她自己说更合适。

我望着她一脸的认真竟忍不住地笑了,有些道理我们大家都懂,想怎么样去生活并不代表就能怎么样去生活,上帝总爱和人类开些残酷的玩笑,令你猝不及防,无处可逃。

那天临走的时候她如一个小女人一样不断地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喝太多的酒不要抽太多的烟,不要过没有节制的生活还有不要玩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就算玩也要带套,别惹了一身的病。我带着一丝的感激无限的惆怅与她拥抱,然后互道珍重,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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