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
“外公,娘从没想着要跟家里断绝关系,一切都是刘翠娥从中搞的鬼。”
阮长河心里埋怨大女儿,对几个外孙却从没说过重话,何况虎子他夫郎身子不好,现下好不容易养好些,万不能再有个啥闪失。
吴二妞见爹没再说些刺痛人心的话,忙跟着开口:“大姐当初刚嫁进刘家那会儿,那刘老太太便看不上大姐,连带着也瞧不起家里,觉着咱一家子都是来打秋风的,每回去探望大姐,老婆子没少对着咱阴阳怪气。
大姐是啥人,爹您最清楚不过,我觉着这事儿就像竹哥儿说的那样,准是刘老太太从中作梗,让咱跟大姐生了嫌疑,这才闹到了今天的地步。”
阮老爷子一言不发,面上却有些许松动。
宋听竹见状,刚要趁热打铁,便瞧见外头走进来个满鬓花白的老妇。
“秀莲呐,我的秀莲,你终于舍得回来看娘了……”
李春花声音颤抖,浑浊的眸子里蓄满泪花。
阮秀莲站起身子,哽咽着唤出声:“娘……”
“你这狠心的丫头,说不见就不见,娘真是白生养你一场呜呜呜……”
“是女儿不孝,一切都是女儿的错……”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好半晌才揩着眼泪停下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慢慢将积了多年的误会解了开。
一切起因于刘老太太对阮秀莲的不满,当年刘老太太相中的儿媳妇不是阮秀莲,而是云溪村一户日子过得还算富裕的人家,奈何中间出了岔子,两家亲事没成,便退而求其次将阮秀莲迎进了门。
阮家没啥积蓄,阮秀莲又是个强势的,自打进了门儿,没少跟她这个做婆婆的顶嘴。
刘老太太心中越发不喜,头些年阮家收成不好来家里借粮,被她拦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挑拨离间,说是阮秀莲不让借,阮二牛面上挂不住扭身就走,从那以后两家关系就有些不好。
后来刘老婆子将刘猛刘虎兄弟俩丢进后山,阮大牛阮二牛带人来刘家替大姐讨说法,当时阮秀莲病着,兄弟二人连人都没瞧见,被刘老婆子连同一众亲戚赶了出去,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至此之后,两家便没啥来往了。
分家后阮秀莲倒是回去过,只是阮家闭门不见,到了后头两三年也难得见上一回。
几句话的事儿,硬是拖了小二十年,若不是宋听竹使了苦肉计进了阮家大门,这误会怕是一辈子也难解。
宋听竹不能理解老一辈人的想法,换作他一早便事情讲清了去,绝不会平白浪费二十年光阴。
这厢李春花知晓了事情始末,悔恨万分,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人,竟也当着人面骂起来。
“杀千刀的老虔婆,心思咋就那般狠毒!”
李春花拉着女儿手,再次落下泪,“是娘轻易听信了那老东西的话,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
阮秀莲摇头:“受委屈的是爹跟娘,还有二弟三弟,女儿要是晓得刘翠娥背着我说了、做了那些侮辱人的话,便是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也定是要跟他刘家和离。”
李春花闻言,语重心长道:“傻孩子,做错事儿的是刘老婆子,大生那汉子还是挺不错的,否则当年我跟你爹断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阮老爷子听后,重重哼了声:“一早就晓得刘老婆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偏偏你这个缺心眼的,说啥都要嫁过去。再者你受了委屈,不晓得回家说一声?在家当姑娘时不是挺厉害的,咋嫁了人就变成了锯嘴葫芦?”
“死老头子你现在倒是能耐上了,女儿受了委屈不说安慰上一句,反倒把人关在外头,让女儿有家回不得,那刘家瞧咱女儿没娘家人撑腰,可不得冒着劲儿欺负。”
李春花一番话,怼得阮老爷子哑口无言,瞪着双眼睛兀自生闷气。
阮秀莲道:“爹说得对,女儿要是硬气点些,兴许就不会发生后头的事了。”
李春花皱着眉头:“没娘家撑腰,你就是再硬气又有啥用,多的是被婆家磋磨死的。”
这话不假,女子小哥儿本就处于弱势一方,再没了娘家做后盾,命好去个好人家享福一辈子,命不好遇见个惯爱磋磨人的,丈夫又懦弱无能,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阮秀莲命不算好也不算太差,刘大生虽懦弱,但为了妻儿也硬气过一回,逼得刘老婆子同意分家,日子这才有了盼头。
“行了,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李春花扭头吩咐,“二牛你拿些银钱到徐老七家拎条鱼回来,有金媳妇儿去割块腊肉,咱晌午炖鱼、炒腊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