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页)
跨过地上堆叠的士兵,石念走到天台边缘,从三层楼高的地方动作轻巧敏捷地跳落到了地面上,长刀在空中的时候已经缩短,石念将它放入怀中,面无表情地向着被大军攻破的东门而去。
“龙神……救救我……”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倒在地上,绝望地呻吟着。
“呸,你们的狗屁龙神早就死了。”联邦士兵不屑地呸了一口,又补上一刀结束了老人的生命。
倒在老人尸体旁的孙儿已经吓得连哭泣都不会,士兵举起屠刀正要挥下,一名路过的同袍赶忙拦住他:“谢将军说过四十岁以下的不杀!快走吧,晚了可就什么都分不到了!”
两人匆匆离开,只剩下小孩呆呆坐在遍地死尸的街上。
在战场最前线,废都的士兵还在苦苦支撑着,一个士兵满脸血污,却还是在大喊着:“大伙坚持住!冉将军说了马上就会有援军的!”
他的激励在充斥着恐惧和绝望的战场里不过一秒就被淹没了,只要有了第一个逃跑的人,逃跑这种行为就会成为连锁反应,短短几分钟内,废都的部队就已经溃不成军。
“哈哈哈!杀啊!”杀红了眼的联邦士兵像恶鬼一样追在逃跑的废都士兵后面收割生命。
一个逃跑的废都士兵在推搡中摔倒在地,身后的联邦士兵立即举起了大刀,废都士兵满心绝望地闭上眼,然而想象中的痛苦没有迎来,耳中却传来了如同重型机械从高楼砸落地面的惊天巨响,几乎同时,一阵暴虐的强风从他脸上狠狠刮过。
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发现一名身材修长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如绢的黑色长发在强风中飞扬,手中一把薄如银线的长刀,以黑发女人脚下的地面为中心,层层裂纹顺着大面积塌陷的地面蔓延出去,穿过众多生死不知、倒在地面的联邦士兵。
士兵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被遗忘了多年的名字,他张大嘴,喉咙滚动了几次,却怎么都没有勇气念出这个名字。
忽然就被砍去了先头部队的联邦士兵们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战场的石念,其中一人颤抖地后退了一步:“龙……眠龙……”
石念握刀的右手微微一动,长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寒芒,随即她的右脚向下用力一蹬,旋风一样冲入了敌阵。银线在空中旋转起舞,从联邦士兵身体里飞扬四溅的血线则是最和谐的伴舞,数不胜数的联邦士兵连敌人的身影都没有捕捉到,就丧命在了冷酷的银线之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响起,联邦军队的阵线开始崩溃,石念仅凭一人之力就在敌方大军中杀出了一道缺口。局势瞬间逆转,废都士兵纷纷停下脚步,联邦士兵则开始本能地后退。石念辗转在尸山血海中,面无表情地将进入视野范围的所有敌人一刀毙命,冷酷得如同一个专为战争而生的杀虐机器。吊坠在她快速移动的时候从衣领里露了出来,赤红的宝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暗淡不堪。
趁石念转身背对的时候,一个联邦士兵大着胆子举刀砍向了她的后背,一把粗犷的黑灰色巨尺在他得手之前打飞了他,数十名在他周围的联邦士兵和他一起远远飞出几十米后才砸到了地上。
“看不出你们废都好东西不少,兵器库里随便捡一件也还算合手。”一看就重量惊人的巨尺在徐玄手里好像一把空心的玩具,他如臂使指地挥了挥巨尺,抬起冰冷的目光睨着周围的联邦士兵,“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敢动我的女人?”
话音未落,徐玄猛地抬起巨尺从一排联邦士兵脑袋横砍而过,瞬息之间,十几个联邦士兵就血肉模糊地倒了下去。石念看了他一眼,再次加入了战斗。有了徐玄的加入,石念更是毫无顾忌,两人互相保护着对方的后背,在敌军之中自由来去,如入无人之境!石念的攻势疾如旋踵,徐玄的攻击锐不可当,两人会合后战力大增,隐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吓破了胆的联邦士兵终于开始溃逃,石念的身后响起了喜极而泣的欢呼:“龙神!是龙神回来了!”
石念从围聚起来的废都士兵里找到冉靖琪的副官宋瑞光,她一个闪身出现在宋瑞光面前:“冉靖琪在哪儿?”
宋瑞光呆愣片刻后突然朝着她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我们将军吧,她没有背叛废都!将军都是为了—”
“我知道。”石念打断了宋瑞光的话,再次面无表情地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从宋瑞光的口中得知冉靖琪的所在后,石念看向徐玄,不需要多言,徐玄朝她露出傲睨自若的微笑:“去吧,这里有我。”
距离废都城墙数公里以外的地方,四辆大容量的装载车停在了一间半掩埋在黄沙中的废墟建筑门前,四十名身穿联邦军服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遍布蛛网的建筑中央堆着数不胜数的箱子,士兵们先是在仓库里巡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埋伏后,为首的士兵才拿出通讯器联络了上级:“将军,仓库安全已确认。”
几分钟后,一个身形瘦高、穿戴将军规制军服的年轻男人在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众多箱子,开口道:“开箱吧,大家注意安全。”
第一个箱子被士兵小心地打开了,里面是满满的一箱能量石,颜色黝黑,品质极好。接下来打开的箱子都是如此,等到近乎全部的箱子都被检查完毕时,炫目的阳光突然从头顶倾泻而下。
近百条绳索从被开了天窗的天花板上抛下。
“敌袭!聚拢!”男人沉下脸来,立即发令道。
近百名废都士兵借助绳索轻巧降到了地面,瞬间包围了聚在箱子前的联邦众人。一名身材高挑瘦削的短发女人走了出来,她的五官分明,轮廓清晰锐利,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利落的英气。
她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年轻男人,冷冷地道:“谢将军,既然来了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