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3页)
阿皎冷冷地对他说:“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徐玄张了张嘴,又立即闭上了,他似乎在压抑他的怒气,看得出来他很不习惯这件事,因此在愤怒之外,他的表情里又多了一抹暴躁。而最终过度压抑的后果就是,短短几秒内,他的神情越来越趋于面无表情,一种危险的面无表情,所有狂躁的情绪都被关在了这张薄薄的面皮下,随时可能如火山熔浆般喷涌而出。
“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徐玄压抑的怒火从硬邦邦的声音里也体现了出来,“你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衣服,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不用担心有上顿没下顿,也不用担心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和你以前的日子比起来,现在到底有什么不好?”
“是很好。”阿皎无动于衷地说,“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徐玄直直地看着阿皎,“你说我就给。”
正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小小的**,议长夫妇从另一道门走进了会场,年过三十、身姿窈窕的议长夫人身着盛装,亲昵地挽着气度不凡的议长,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有一条缀着红色吊坠的项链,在水晶吊灯明亮的光线下,吊坠折射着瑰丽的光芒。阿皎的目光牢牢锁在璀璨的宝石上。
“我要她脖子上的吊坠。”阿皎坚定地说,“还要知道吊坠的由来。”
人声嘈杂,但她的声音还是被全心倾听的徐玄捕捉了去,他看了一眼她所望的方向,毫不迟疑地说道:“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视你提的要求而定。”阿皎说。
“好。”徐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议长夫妇走了过去。
阿皎正凝视着徐玄的背影,一个人突然出现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好,又见面了。”在徐家见过的,那位1区负责人叶宣云的亲弟弟举着酒杯对阿皎微笑道。
阿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那一边徐玄已经和议长夫妇说上话了,但是阿皎听不清谈话的内容,议长或者议长夫人身上似乎携带着特殊的仪器,屏蔽了听力进化者的窃听。
“上次我们在徐家见过的,你还记得吗?”青年锲而不舍地说道。
既然听不清内容,阿皎索性也不看了,她的视线移回青年脸上,冷冷地看着他。
“在此之前我们还没有机会说过话。”青年说。他等了一会儿,见阿皎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在徐家这几天应该了解徐玄的本性了吧?他不是一个合适的主人,与其跟着他担惊受怕,不如转投别处。”
“担惊受怕?”阿皎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你也不用想着为他遮丑,徐玄是个什么人,那在联邦里是出了名的,用脚趾想我都知道你一定在他那里受了很多折磨。”
“看来你的脚趾不太聪明。”阿皎说。
“你不用为他说话,他不在这里,没人可以威胁你。”青年眯起眼睛,看得出他对阿皎否定的话很不高兴。
“我说的是实话。”阿皎面不改色地直视着青年。
尽管阿皎看不上徐玄种种自作主张的行径,但不可否认,她没有见过,也想象不出一个比徐玄更理想的奴隶主是什么样子,他从不对她发火,甚至还愿意为了她压抑自己暴躁的性格,除了单方面宣布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外,他还从未真正强迫她做过什么。客观来说,这也许是所有奴隶最梦寐以求的主人了。
然而阿皎不是奴隶,她既不会因此对徐玄产生信任,也不会生出感激。对阿皎来说,他只是一个两天后就会与自己分道扬镳的陌生人。
青年似乎觉得受到了冒犯,但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来辩驳了,因为一边的徐玄看起来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你会为今天的话后悔的。”他最后看了阿皎一眼,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青年走了没多久,徐玄就回到了阿皎面前,他两手空空,那枚吊坠依然挂在议长夫人的脖子上。
“我已经说服议长夫人把那枚吊坠转手给我了,不过具体的交接你还要等两天。”徐玄说。
以这两天阿皎对徐玄的了解来说,他没有骗她。
“吊坠的来历呢?”阿皎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议长夫妇,他们也正在注视着这里。议长夫人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她遥望着阿皎的羡慕目光中还混杂着一抹惆怅,站在她身旁的议长则用疏离的目光审视地看着阿皎,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讥讽。他对一旁的夫人说了句什么,阿皎凭口型一下便认出了他说的话:“徐家也快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