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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煦垂首,袖中悄然藏了个小巧的追灵阵盘,他放上一物,很快,指针遥遥朝东边指去。
和沈渡要去的方向正好一样。
……
刻满了符文的房间里,玉京子垂着头,长发散乱垂在两边,看不清神色。
自从那日相玉泉来过后,他就不再如常一般随意散漫了,被魔族换到这个房间之后也一动不动,好像在等死。
“吱呀——”
门被打开,一瞬间亮起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动了动眼珠,却见一个纤瘦的身影被粗暴地推了进来,随即那扇门又关上了,屋内再度恢复了黑暗。
用不了法器,徐行只能在左手掌心聚起一缕灵火照明,看清屋内另一个人影,她挑挑眉,毫不意外地开口打招呼,“哟~好巧。”
玉京子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虚弱,“这次,你怎么不叫我爷爷了?”
徐行把一地画着复杂纹路的符纸拢了拢,简单给自己弄了个软乎的坐垫,随即很没形象地往地上一坐,“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就别在嘴上占便宜了吧。”
玉京子闷闷地笑了两声,他似乎不太不理解她的表现,“刚刚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叛,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徐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按了按还在抽痛的右手,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玉京子,“我很好奇,相师兄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问我?”
“唔……”
徐行想了想,“因为我一路上猜了好几个名字,他都没有反应,只有提起你时,他脸色有些变化。”
“反正都要死了,死前能有人聊聊天也不错。”
玉京子的态度堪称温和,或者说,其实他将徐行从玉霄宗带走之后,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不错。
玉京子目光放空,拉长了音调,故意吊徐行胃口,“说来话长……”
“那算了,别说了。”
徐行偏不上当。
“……”
徐行不想听,玉京子反倒来劲了,不用她开口问,就自己把当年那点八卦抖擞了个干净,“他是一个错误,因为他,我心爱的女子不愿意接受我……”
原来是一桩风流韵事。
徐行顿觉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恩怨纠葛呢。
不过相玉泉居然是玉京子的孩子这件事让她很是惊奇,毕竟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你这话就不对了,犯错误的是你,又不是相师兄。”
徐行很合理地猜测,“一定是你这个父亲不称职,否则相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相师兄应该是温柔的,可靠的。
在聚会时,他一定是默默烤肉的那个人;在战斗时,他也会是紧紧护着师弟师妹的那个人。
这样如同邻家哥哥一般亲切的相师兄,怎么会是坏人呢?
徐行左手抱着膝盖,右手却无力地垂在一边。
玉京子这才发现,她的右手腕多了一道血迹已经干涸的伤痕,看这深度,手筋一定被挑断了。
“你……”
没想到相玉泉对这个小师妹下这么狠的手,玉京子迟疑着,“你还好吗?”
徐行看着他,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不等玉京子反应,她又自言自语一般幽幽补了句,“不过我的眼光好像不怎么好。”
她上前,左手搭在玉京子手臂上顿了片刻,惊讶道:“原来你真的要死了。”
还以为他当年渡劫失败一事是个幌子,不过是为了掩盖玉京子真正的目的,不曾想他确实虚弱至极、命不久矣。既然这样,他又为何和魔族同流合污?
就连几年前困住升卿,重回蛇王之位这一举动,看起来都毫无意义。
就算妖丹还在,他的身体也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