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5页)
奥丽芙抿了抿嘴,然后说:“其实,我以前也很害怕。”他好奇地看向她,她继续说,“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她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才能说得下去,“我妈妈必须抱着我,医生才能给我打针,否则我就会疯狂扭动,闹个不停,她只好用冰激凌来贿赂我,可问题是我一打完针就马上要吃到它。”她大笑起来,“所以我们在去看医生之前,她就事先买好一个冰激凌三明治,等到我要吃的时候,她口袋里的冰激凌早就化了,弄得到处都是……”
该死。她哭了,又一次。在亚当的面前,又一次。
“她好可爱。”亚当说着,离她更近了一点儿,“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不怕打针,”他重申道,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而缓和,“我只是觉得……很恶心。”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他,无法抑制自己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但她今天已经抱过他了,于是她只好拍了拍他的胳膊:“哎哟。”
他按住她,用怨念的眼神看着她:“不要‘哎哟’我。”
可爱。他真可爱。“不是,我跟你说真的,打针真的让人恶心,他们会用那东西戳你,然后你就会流血,那种感觉——啊。”
她下了车,等着他从车里走出来。当他也下车时,她微笑着安慰他:“我懂你说的那种感觉。”
“你真的懂吗?”他似乎不太相信。
“嗯,的确很糟糕。”
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真的糟糕。”
“而且还吓人。”她挽过他的手臂,把他往接种疫苗的帐篷那里拉去,“不过,你得学着克服它,为了科学,所以我要带你去打流感疫苗。”
“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会全程拉着你的手的。”
“我不需要你拉着我的手,因为我是不会去的。”但他会去,否则他完全可以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或者进入静止状态,任她怎么拽都拽不走,然而……
她将手从他的肘部滑到他的手腕上,抬头看向他:“你会去。”
“求你了,”他看起来特别痛苦,“不要逼我。”
他也太可爱了。“这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那些可能会靠近你的老人家好,也就是那些比你还老的人。”
他叹了口气,败下阵来:“奥丽芙。”
“来吧,要是幸运的话,我们还会被系主任看到,打完针我会买一个冰激凌三明治给你。”
“冰激凌三明治的钱还得由我来付,对吗?”到了这个地步,他似乎已经认命了。
“大概吧。算了,当我没说,你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冰激凌,毕竟你讨厌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她继续走着,若有所思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或许你更喜欢自助餐厅里剩的生西蓝花?”
“除了流感疫苗本身,我不应该再遭受语言上的虐待了。”
她喜笑颜开:“你还真有军人该有的样子,就算邪恶的大针头来抓你也不屈服是吧?”
“你这小鬼。”不过,当她继续拉着身后的他往前走时,他就没有再反抗了。
9月初的上午10点,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无比明亮又火辣的阳光透过奥丽芙的棉质汗衫照在她的身上,枫香树的叶子还是深绿色的,没有任何变黄的迹象。今年似乎与过去的几年不同,这个夏天一直延续到了学期开始,不愿就那么草草地结束。本科生们此刻要么在上午的课堂里昏昏欲睡,要么还在**没有起来,因为今天的斯坦福校园里没有了往日那种纷扰混乱的氛围。而奥丽芙——奥丽芙明年就有实验室了,这是她从十五岁开始就梦寐以求的东西,是她一直以来为之努力的东西,而这一切,就要成为现实了。
这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她不禁微笑起来,路边的花圃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她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和亚当并肩安静地走着。当他们穿过中心广场时,她的手指从他的手腕上滑下来,贴合上了他的手掌。
(1) Coil,英国乐队,组建于1982年,风格有电子、黑暗氛围、试验音乐、工业金属。成员有约翰·巴伦(JohnBalance)、彼得·克里斯托弗森(PeterChristopherson)、塞波尔·桑德拉(ThighpaulSandra)、波斯·布朗(OssianBrown)。
(2) 发电站乐队(Kraftwerk),德国的前卫音乐团体,在电子音乐开疆拓土的历史中扮演十分关键的角色。
(3) 地下丝绒乐队(TheVelvetUnderground),美国摇滚乐队,对美国的Rock&Roll有深远的影响。
(4) 基于细胞的模型(cell-basedmodels),是将生物细胞表示为一个离散实体的数学模型。
(5) 非晶格模型(off-lattice),允许细胞在空间中连续运动,并可以根据控制单个细胞之间机械的相互作用力的定律及时更新系统的模型。
(6) 《洋葱新闻》(TheOnion),由一家专门以幽默手法炮制假新闻,以独到的构思和创作录制具有嘲讽性的新闻和新闻人物视频的组织创刊,涉及的内容包括日常家居、流行文化、政治生活等。
(7) 科切拉音乐节(Coachella),每年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印第奥市举行为期三天的音乐和艺术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