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4页）

“一定非常吓——”

有人清了清喉咙，她和亚当立刻转头看过去，这才想起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马尔科姆和霍顿都在盯着他们看——马尔科姆目光敏锐，充满怀疑，霍顿则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你们在说什么啊？”

“啊，”奥丽芙觉得脸颊微微发热，“没什么，只不过这里有南瓜奶茶。”

马尔科姆做出一副想吐的样子：“呃，小奥，太恶心了。”

“你闭嘴。”

“听起来不错。”霍顿笑了笑，倾身对马尔科姆说，“我们来点一杯分着喝。”

“什么？”

看到马尔科姆惊恐的表情，奥丽芙试着忍住不笑：“别让马尔科姆尝试南瓜口味。”她特别夸张地对霍顿小声说。

“啊，该死。”霍顿装作十分恐惧地抓紧自己的胸口。

“你们别不当回事。”马尔科姆把菜单放到桌子上，“南瓜口味的香精就是撒旦的头皮屑，是世界末日的前兆，而且味道就像屁股一样，还不是那种味道不错的屁股。”坐在奥丽芙边上的亚当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对马尔科姆慷慨激昂的发言颇为印象深刻，“一杯南瓜拿铁的含糖量相当于五十颗彩虹糖的总和——而且里面没有任何南瓜的成分。去查一查吧！”

亚当用一种近乎欣赏的眼神盯着马尔科姆。霍顿看着奥丽芙的眼睛狡黠地说：“咱们男朋友的共同点还真多。”

“是啊。他们把讨厌一整类没有危害的食物当成自己的人格特征。”

“南瓜香料并不是没有危害的。它是一种放射性的、威力巨大的糖类核武器，它渗透在各种各样的产品中，而且很可能是加勒比僧海豹灭绝的罪魁祸首。而且你——”他把手指转向了霍顿，“——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什么——为什么？”

“我不可能跟一个在南瓜香料问题上不尊重我立场的人在一起。”

“可说句公道话，这不是什么值得尊重的立场——”霍顿注意到马尔科姆正对他怒目而视，于是立刻停了下来，并防御性地举起双手，“我没什么想法，宝贝。”

“你应该有的。”

亚当看得不亦乐乎，不由得发出啧啧声：“对啊，霍顿，你好好说。”他身体后倾，靠在了椅背上，肩膀擦过了奥丽芙的肩膀。霍顿朝他竖起了中指。

“连亚当都知道并且尊重奥丽芙对待汉堡的立场，他们尚且还不是——”不管马尔科姆要说的是什么，都非常明智地及时停了下来，“好吧，既然亚当知道，你就应该知道南瓜香料的事。”

“可亚当在十几秒前不还是个讨厌鬼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亚当喃喃道，奥丽芙伸出手去掐他的腰，但他用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她对他做了一个“魔鬼”的口型，他只是邪恶地笑了笑，饶有兴致地认真看向马尔科姆和霍顿。

“拜托，这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霍顿说，“奥丽芙和亚当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咱们从认识到现在也就一个星期而已。”

“他们才没有，”马尔科姆晃了晃他的手指，纠正道，亚当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他们好像就比我们早认识一个月而已。”

“不是哦，”霍顿很坚持，“亚当喜欢她很多年了。他很可能已经私下研究了她的饮食习惯，然后编辑了十七张数据表，并且建立好机器学习算法来预测她的烹饪偏好了。”

奥丽芙大笑起来：“他没有，”她喝了一口水，仍然面带微笑，“我们是秋季学期开始的时候才一起出去的。”

“没错，但你们很早就认识了。”霍顿正皱着眉头，“你们是在你来这里读博士的前一年，也就是你来参加面试的时候认识的，不是吗？”

奥丽芙摇了摇头，大笑起来，随后她转头看向亚当，想让他一起笑笑，然而她却发现亚当正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看上去……恰恰相反，有些担心，或者说是歉意，又或者有些认命。是惊慌失措吗？就在这时，餐厅里突然安静下来，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人们的交谈声、餐具的碰撞声似乎都逐渐远去，她脚下的地板有些摇晃地慢慢倾斜起来，就连空调吹出的暖风也突然变冷了。不知什么时候，亚当的手指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

奥丽芙想起来了。

眼睛的灼烧感和脸颊上挂着的泪水，试剂的气味和男性肌肤散发出的清爽的味道，那个站在她面前模糊而高大的身影，他那低沉的、让人心安的、饶有兴致的声音，还有她二十三岁时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不知道自己进行怎样的选择的情形。“对于进入研究生院来说，我的理由足够好吗？”她曾经这样问过他，而他那时答她：“是的，这是最好的理由。”就在那个瞬间，所有事情似乎都变得简单起来，而当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丝毫没有犹豫。

亚当。

一直以来，都是亚当。

奥丽芙想起当时对他说的最后的那几句话，她差点儿笑出声来。“也许我明年还会见到你。”啊，老天，要是她知道那是他就好了。

“是的，”她说，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亚当还在盯着她的眼睛，“没错，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1）　《超凡战队》（Pers），是美国SABAN公司于1993年以美国中学校园文化为背景制作的系列特摄剧，该系列翻拍自日本东映株式会社的超级战队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