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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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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着走!”马魁说。

一阵哄堂大笑后,马魁举起酒杯:“别跑题,今天,是庆祝丽丽大学毕业,来,喝酒!”干杯之后,丽丽说:“二爸,我跟您汇报个事。”

“汇报,看来是正事。”马魁的表情认真起来。

“二爸,我有对象了。”

“这是喜事呀,刚处上的?”

“都处了快两年了,等毕业了,就准备结婚。”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还拿我当二爸吗?”

“我跟燕姐说了,她还一直帮我出谋划策来着。再说了,我也没跟我爸说,我怕你们会说我耽误学习。”

听到闺女这么说,彭明杰也是连连感叹:“有句老话,叫儿大不由娘,这闺女大了,也不服管。还好,那小子看起来挺精神,又朴朴实实的,是个过日子的料。丽丽,赶紧给你二爸敬酒!”

“等我拿个酒盅去。”马燕说。

马魁叫住了马燕,说:“别拿了,姑娘家,最好别动酒。”回头又对丽丽说:“丽丽,你能找个好对象,二爸打心眼儿里高兴,盼着你们能心想事成,稳稳当当的,走进一家门。”

“谢谢二爸!二爸,等我结婚那天,您给我当证婚人。”

“证婚人,得讲话吧!我这拙嘴笨舌的,怕讲不好。”

彭明杰一听,就不乐意了:“她二爸,你这嘴要是笨了,那别人就不用说话了。”

马魁说:“这可是大事,泰山压顶,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随后,马魁问丽丽:“你们结婚后,打算把家安在哪儿?”

“宁阳这地方不错,我也待习惯了,不想走了。”

“太好了,要的就是这句话!你们要是暂时没地方住,就把家安在二爸这里,二爸给你们收拾出一间新房来。”

马魁盛情相邀,丽丽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彭明杰说:“她二爸,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他们在你这儿住,我最放心不过了。只是,这屋里多了两口人,麻烦肯定少不了,得多操许多心。”

“停停停!明杰,你要还拿我当兄弟,就别说这话。来,干了这杯酒,这事就定死了!”

马魁和彭明杰一起擎起酒盅,彭明杰说:“水萝卜就酒嘎嘣脆,说的就是你老马!”两人干杯,屋子里又是一片片笑声。

冬天,河边的风像是丢刀子,寒气逼人;空中飘落着零星的雪花。

临江市河边,一个女人趴在淤泥里,一个刑警举着拍照。受害女人的右手背在身后,握着拳,食指呈钩状,地上有一串凌乱的脚印。尸体是早上几个来河边钓鱼的人发现的,受害人叫陈丽梅,今年二十四岁,已婚。

临江市刑警向汪新介绍案情,根据尸体僵硬程度,估算死亡时间距离发现尸体的时间大约六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她是凌晨一点钟左右遇害的。陈丽梅是临江第一纺织厂的女工,她凌晨下了夜班后,在回家途中遇害,案发地点是她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

对案情有了初步了解之后,汪新和当地的刑警再一次去了案发现场。现场被围了起来,尸体已经被抬走,只留下周围用喷漆画出来的轮廓。轮廓附近的淤泥处,有一串凌乱的脚印,汪新小心翼翼地走到尸体轮廓旁边,看着那串脚印。

汪新掏出米尺,测量脚印长度、深浅,说道:“四二的脚,嫌犯身高应该在1。75米到1。8米之间,根据脚印深浅估算,嫌犯的体重应该在八十公斤左右。”身旁的刑警在本子上记录着,汪新让他们先查一下陈丽梅周围的同事。

暂时处理了临江的案件,汪新返回宁阳。回来的路上,汪新感觉压力山大,这一个个案件悬而未破,受害者不断出现,他却束手无策,他很灰心,觉得自己真无用。他的心像是被穿了个洞,寒风顺着洞口吹得他骨头疼。汪新垂头丧气,不禁埋怨起自己。

汪新来到师傅家,看他哭丧着脸,马魁整了两个小菜,拿出一瓶酒。汪新蔫头耷脑地坐在桌前,马魁喝了一口酒,问:“又瘪茄子了?”汪新叹气说:“临江刑警队来信了,陈丽梅所在工厂筛查了一遍,凡是符合特征的,全都有不在现场证明。”“那就说明,嫌犯跟死者不是一个单位的。”“眼瞅着凶手疯狂作案,又抓不住他,闹心呀!这案子多拖一天,就可能多背上一条人命。”

汪新问马魁他那边案子怎么样了。马魁说,电话本上的那些人都是买家,他们对毒贩子的事知道得太少,都说不到根儿上。汪新气馁地抱怨起来,连环杀人案、贩毒案、拐卖案,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马魁打气说:“蔫了?线索没了就再找,嫌犯要不出现,咱就等,只要他敢再出来犯案,我们就能逮住他。”“师傅,您说得都对。可是身上背的案子越多,心里就老不得劲,这东一头西一头的,感觉像被犯罪分子遛着玩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觉得自己很无能,自信都没了。”说到这儿,汪新真的怀念刚上车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臭小子,你这不把我也捎上了?觉得自己无能,那说明你上道了。案子不破,消耗了你的心气儿,你痛苦难受,当然会觉得自己无能。所以,你得铆足劲钻进案子里,把案子给破了,痛苦就少了,心里也就舒坦了。”汪新认真听着,觉得这话说到自己心里去了。马魁继续说:“既然说到这儿了,师傅也掏掏心窝子。那天去火车上追你,我是心里真没底。脚长在你腿上,你真坐着火车南下了,我也没办法,就是可惜了。汪新,作为师傅,我会尽我一切所能地去教你、去帮你,别的就靠你自己了。”

马魁说完,端起酒盅喝着。汪新眼窝一热,差点落下泪来。马魁笑了,问:“你这是干啥?”汪新哽咽道:“这么多年,您头一回把心端在嘴上。”“就是说,我平常口不应心?”“有点这意思。”“小瘪犊子玩意儿,我可把自由给你了,你自己不走的。”“我是真想走,又怕走了以后,这身警服就穿不回来了。”“没了你,日子还不过了?有你没你,一样能把案子破了。”“那可不一定,有我在您边上,案子破得可能会快一点。”“别把自己拿得那么重。”

汪新倒了两盅酒,他擎起酒盅:“师傅,多谢您把我拽回来,让我还有机会做个警察。您放心,我再也不会犯浑了,一定要跟您一块,把案子都破了,也一定要像您一样,做一辈子的好警察。我敬您,师傅。”“甜嘴巴舌谁不会?少来忽悠我,实打实地干,我睁眼瞅着呢!”马魁嘴上这么说,心里很受用,觉得有这么个徒弟,值了。

傍晚,天空开始飘着小雪。铁路工人大院飘着食物的香味儿。汪永革父子俩正在吃饭,听到姚玉玲的叫门声,汪新起身开了门,请她进来。

姚玉玲淡淡一笑,跟汪永革打招呼。姚玉玲说,她打算辞职,辞职报告已经交上去了。父子俩大吃一惊,汪永革忙问姚玉玲,她要干啥去。汪新想当然地说,玉玲姐不会是去找大力哥吧。姚玉玲不方便说,让他们别问了。

姚玉玲想请汪永革帮个忙,她辞职后,那间房子就不能留了,她还有些东西一时半会儿搬不走。想麻烦汪永革跟领导说一声,给她留一阵,等她安顿好了就搬走。汪永革满口应承下来,说这点小事,不算啥。他觉得列车广播员挺好的,就这么不干了,怪可惜的,希望姚玉玲想清楚了。姚玉玲态度很坚定,说她早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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